 >作者:吴玄</P>
>作者:吴玄</P> >  大家好。这个教室对我来说,还是很亲切的,我曾多次在这儿听过讲座,但今天上台来讲,感受还是很不一样,我发觉,坐在下面听,比在上面讲,要舒服得多。今天我说两个话题,一个是关于无聊的小说,主要材料是我自己和图森的小说,我说的无聊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骂人的话,而是指一种丧失了意义的生活状态,用时髦的话说就是后现代生活状态。<!--NEWSZW_HZH_BEGIN--> 无聊,是我的生活状态,也是你的生活状态,也是所有人的生活状态,这是存在最基本的一个困境。我要说的另一个话题是猫的游戏精神,这是面对世界所采取的态度,也是小说的一种精神。在说无聊的小说之前,我想先说我自己,因为我的生活状态和图森的小说是可以互证的,它们共同指向一种美学状态,就是无聊。而且无聊这个话题,容易引起误解,我也只能拿自己开涮。</P>
>  大家好。这个教室对我来说,还是很亲切的,我曾多次在这儿听过讲座,但今天上台来讲,感受还是很不一样,我发觉,坐在下面听,比在上面讲,要舒服得多。今天我说两个话题,一个是关于无聊的小说,主要材料是我自己和图森的小说,我说的无聊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骂人的话,而是指一种丧失了意义的生活状态,用时髦的话说就是后现代生活状态。<!--NEWSZW_HZH_BEGIN--> 无聊,是我的生活状态,也是你的生活状态,也是所有人的生活状态,这是存在最基本的一个困境。我要说的另一个话题是猫的游戏精神,这是面对世界所采取的态度,也是小说的一种精神。在说无聊的小说之前,我想先说我自己,因为我的生活状态和图森的小说是可以互证的,它们共同指向一种美学状态,就是无聊。而且无聊这个话题,容易引起误解,我也只能拿自己开涮。</P> >我现在是“京漂”族中的一员,我已经做了四年的“京漂”,在此之前,也就是2000年之前,我呆在温州乐清那个地方,那是一个县级市,有一个著名的风景区---雁荡山,但是,乐清在当下最引人关注的并不是雁荡山,而是它是所谓“温州经济模式”的发源地,那个地方相当富庶,千万富翁遍地都是,在大街上,随便扔一块石头,被砸死的可能就是一个千万富翁。当然,我是那个地方的—个穷光蛋,因为我没有去做生意,而总是在思考世界如何如何。我在那儿做过两份工作,先是乐清市委办的秘书,我参与起草过几份对乐清还蛮重要的文件,我差不多是个好秘书,如果循规蹈矩的话,我现在有可能是乐清某个局的副局长,运气好的话,也有可能是局长。但是,我只当了一年的秘书,就自己跑掉了,我无法忍受那种官场的生活,那一年,我参加了无数的会议,都是一些一本正经的废话,官场的生活,看上去极其严肃,其实极其无聊,那是一种一本正经的无聊,而且你不能说出这是无聊的,必须忍着笑维护它严肃的面孔。我从市委办跑到了电视台,如果是组织上正常的调动,应该是当点什么的,但我是自己逃跑的,所以什么也不是,我只是当一个记者。这是我的第一次逃跑,这是一条往下走的道路,当地一些人看我从市委办到电视台,竟没有混上一个副台长之类的职务,都认为我肯定是受了某种处分,他们从此也就不理我了。我也无所谓,反正我跟他们也不是一类人。其实,在电视台当一个小记者,也没什么意思,不过,电视台有不少美女,跟美女呆在—起,总比坐在会议室里一本正经开会好玩。</P>
>我现在是“京漂”族中的一员,我已经做了四年的“京漂”,在此之前,也就是2000年之前,我呆在温州乐清那个地方,那是一个县级市,有一个著名的风景区---雁荡山,但是,乐清在当下最引人关注的并不是雁荡山,而是它是所谓“温州经济模式”的发源地,那个地方相当富庶,千万富翁遍地都是,在大街上,随便扔一块石头,被砸死的可能就是一个千万富翁。当然,我是那个地方的—个穷光蛋,因为我没有去做生意,而总是在思考世界如何如何。我在那儿做过两份工作,先是乐清市委办的秘书,我参与起草过几份对乐清还蛮重要的文件,我差不多是个好秘书,如果循规蹈矩的话,我现在有可能是乐清某个局的副局长,运气好的话,也有可能是局长。但是,我只当了一年的秘书,就自己跑掉了,我无法忍受那种官场的生活,那一年,我参加了无数的会议,都是一些一本正经的废话,官场的生活,看上去极其严肃,其实极其无聊,那是一种一本正经的无聊,而且你不能说出这是无聊的,必须忍着笑维护它严肃的面孔。我从市委办跑到了电视台,如果是组织上正常的调动,应该是当点什么的,但我是自己逃跑的,所以什么也不是,我只是当一个记者。这是我的第一次逃跑,这是一条往下走的道路,当地一些人看我从市委办到电视台,竟没有混上一个副台长之类的职务,都认为我肯定是受了某种处分,他们从此也就不理我了。我也无所谓,反正我跟他们也不是一类人。其实,在电视台当一个小记者,也没什么意思,不过,电视台有不少美女,跟美女呆在—起,总比坐在会议室里一本正经开会好玩。</P> >——续上——</P>
>——续上——</P> >我愿意选择一条向下走的道路,我想,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骨子里是个文学青年,我准备或者说梦想当一个作家,对作家以外的东西,我都不在乎。我的这种选择,跟温州那个地方的价值取向是完全相背离的,温州是个只认钱的城市,在温州准备当一个作家是相当荒谬的。就算我已经是个作家了,又怎么样?在温州,如果我说我是个作家,或者别人介绍我是个作家,人家往往是茫然的,他们不知道作家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知道作家是个什么东西的,往往又是不屑的,他们也许有文化上的自卑感,也可能是把作家看得过于神圣,他们不相信温州这种地方也会有作家。一本叫《温州青年》的杂志,索性把本地作家出的书说成“出恭”。总之,在温州想当一个作家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只有傻瓜,才想当一个作家,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傻瓜。</P>
>我愿意选择一条向下走的道路,我想,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骨子里是个文学青年,我准备或者说梦想当一个作家,对作家以外的东西,我都不在乎。我的这种选择,跟温州那个地方的价值取向是完全相背离的,温州是个只认钱的城市,在温州准备当一个作家是相当荒谬的。就算我已经是个作家了,又怎么样?在温州,如果我说我是个作家,或者别人介绍我是个作家,人家往往是茫然的,他们不知道作家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知道作家是个什么东西的,往往又是不屑的,他们也许有文化上的自卑感,也可能是把作家看得过于神圣,他们不相信温州这种地方也会有作家。一本叫《温州青年》的杂志,索性把本地作家出的书说成“出恭”。总之,在温州想当一个作家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只有傻瓜,才想当一个作家,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傻瓜。</P> >  我是在九十年代初开始写小说的,我至今还相当满意的一个中篇《玄白》写于一九九二年,当时,我满怀信心地四处投稿,但所有的刊物都约好了似的,都是泥牛入海,杳无音信。写作是需要发表的,没地方发表的写作很难坚持下去,我作为一个文学青年,也就渐渐的远离文学了,这是很糟糕的一种状态,有好些年,我什么也没写,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P>
>  我是在九十年代初开始写小说的,我至今还相当满意的一个中篇《玄白》写于一九九二年,当时,我满怀信心地四处投稿,但所有的刊物都约好了似的,都是泥牛入海,杳无音信。写作是需要发表的,没地方发表的写作很难坚持下去,我作为一个文学青年,也就渐渐的远离文学了,这是很糟糕的一种状态,有好些年,我什么也没写,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P> >——续上——</P>
>——续上——</P> >若不是徐刚和傅活两位前辈,我想,我肯定跟文学没有关系了。《玄白》的发表,使我重新又回到了写作状态。2000年,对我还是很重要的,这一年,就是所谓的新千年,千年曙光最早在温岭石塘的海边出现,那地方就在乐清隔壁,很多人都极其兴奋地赶去看千年曙光。我也去了,我是被朋友硬拉拉去的,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去,我觉得所谓千年曙光纯粹是一种虚构。而且我对新世纪也不抱什么希望,当时到处都是奔向新世纪的标语,这很可笑,我说,奔向新世纪?奔吧,新世纪那边有一泡狗屎等你去捡。但是,去就去吧。那海边,所有能站人的地方,都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就像一个硕大的蚂蚁窝,这说明对新世纪充满希望的人还是很多的。我们站在海边的一处斜坡上,等了几个小时,终于看见太阳从海平线那边很平淡地出来了,开始一点也不像太阳,而是像涂了口红的女人的嘴唇,有点性感,慢慢地那嘴唇越张越圆,红红的就成为一轮日出了,于是就沐浴在新千年的曙光里了,等太阳升得老高,再也没有新的感觉了,我们下山,我记得我困得要命,我想起《日出》里的妓女陈白露的一句台词,太阳出来了,但是太阳是他们的,我要睡觉了。</P>
>若不是徐刚和傅活两位前辈,我想,我肯定跟文学没有关系了。《玄白》的发表,使我重新又回到了写作状态。2000年,对我还是很重要的,这一年,就是所谓的新千年,千年曙光最早在温岭石塘的海边出现,那地方就在乐清隔壁,很多人都极其兴奋地赶去看千年曙光。我也去了,我是被朋友硬拉拉去的,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去,我觉得所谓千年曙光纯粹是一种虚构。而且我对新世纪也不抱什么希望,当时到处都是奔向新世纪的标语,这很可笑,我说,奔向新世纪?奔吧,新世纪那边有一泡狗屎等你去捡。但是,去就去吧。那海边,所有能站人的地方,都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就像一个硕大的蚂蚁窝,这说明对新世纪充满希望的人还是很多的。我们站在海边的一处斜坡上,等了几个小时,终于看见太阳从海平线那边很平淡地出来了,开始一点也不像太阳,而是像涂了口红的女人的嘴唇,有点性感,慢慢地那嘴唇越张越圆,红红的就成为一轮日出了,于是就沐浴在新千年的曙光里了,等太阳升得老高,再也没有新的感觉了,我们下山,我记得我困得要命,我想起《日出》里的妓女陈白露的一句台词,太阳出来了,但是太阳是他们的,我要睡觉了。</P> >  我说这些,大概是想表明我当时处于很颓废的状态,但很奇怪,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千年曙光时不时地总在我的脑子里出现,好像我的脑子是千年曙光的一个屏幕。在我的记忆里,千年曙光是女性的,性感的,千年曙光似乎为我提供了某种活力,我突然不想在乐清那个地方,那样无所事事地混下去了,我再次选择了逃跑,于是我来到北京,成了“京漂”。</P>
>  我说这些,大概是想表明我当时处于很颓废的状态,但很奇怪,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千年曙光时不时地总在我的脑子里出现,好像我的脑子是千年曙光的一个屏幕。在我的记忆里,千年曙光是女性的,性感的,千年曙光似乎为我提供了某种活力,我突然不想在乐清那个地方,那样无所事事地混下去了,我再次选择了逃跑,于是我来到北京,成了“京漂”。</P> >——续上——</P>
>——续上——</P> >无聊作为一个重要的文学主题,成为文本的一个结构性因素,就我所知,是从图森的小说开始的。我不清楚大家对图森是否已经很了解,图森前年来过中国,到过北京、上海、杭州等地,但是,并没有造成很大影响,我估计有人还是不太了解,我想还是简单地介绍几句,图森是比利时人,但他是在法国文化背景下成长起来的,被认为是新小说派之后最重要的法国作家之一。图森的作品非常少,至今也就两本书,一本叫《浴室-先生-照相机》,是三个中篇小说集,有中文译本,另—本据说叫《犹豫-电视-自画像》,好像还没有中文译本。图森继承了法国文学的两个传统,一个是加谬的局外人传统,他的《浴室》里的人物,好像就是加谬的局外人跑进浴室里躲了起来,另一个传统就是新小说,他的语言很有质感,对日常生活的描写几乎可以触摸。评论界把图森的小说命名为极少主义小说,或者叫简单主义小说,我觉得不是太准确,我认为图森是个无聊派作家。需要说明一点,在此之前,并不存在无聊派,这是我个人的命名,大家不要太认真。图森本人也没表示过他是无聊派作家,他只是说在《浴室-先生-照相机》那本书里,他什么也没有写,几乎一无所有。</P>
>无聊作为一个重要的文学主题,成为文本的一个结构性因素,就我所知,是从图森的小说开始的。我不清楚大家对图森是否已经很了解,图森前年来过中国,到过北京、上海、杭州等地,但是,并没有造成很大影响,我估计有人还是不太了解,我想还是简单地介绍几句,图森是比利时人,但他是在法国文化背景下成长起来的,被认为是新小说派之后最重要的法国作家之一。图森的作品非常少,至今也就两本书,一本叫《浴室-先生-照相机》,是三个中篇小说集,有中文译本,另—本据说叫《犹豫-电视-自画像》,好像还没有中文译本。图森继承了法国文学的两个传统,一个是加谬的局外人传统,他的《浴室》里的人物,好像就是加谬的局外人跑进浴室里躲了起来,另一个传统就是新小说,他的语言很有质感,对日常生活的描写几乎可以触摸。评论界把图森的小说命名为极少主义小说,或者叫简单主义小说,我觉得不是太准确,我认为图森是个无聊派作家。需要说明一点,在此之前,并不存在无聊派,这是我个人的命名,大家不要太认真。图森本人也没表示过他是无聊派作家,他只是说在《浴室-先生-照相机》那本书里,他什么也没有写,几乎一无所有。</P> >  《浴室》是图森最好的小说,其它两个跟《浴室》基本一致,但没有《浴室》好。《浴室》是第一人称叙述,一开始我就躺在浴室里,无所事事,胡思乱想,过着一种平静的抽象生活,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整天躺在浴室里,没有什么理由。我经常几个小时地观察浴室里的一条裂缝,毫无结果地想发现这条裂缝的进展。有时,我又试图获得其它的经验,我在一面小镜子里盯住自己的脸,同时盯住手表上移动的指针,但我的脸上毫无表情,从来就是毫无表情。</P>
>  《浴室》是图森最好的小说,其它两个跟《浴室》基本一致,但没有《浴室》好。《浴室》是第一人称叙述,一开始我就躺在浴室里,无所事事,胡思乱想,过着一种平静的抽象生活,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整天躺在浴室里,没有什么理由。我经常几个小时地观察浴室里的一条裂缝,毫无结果地想发现这条裂缝的进展。有时,我又试图获得其它的经验,我在一面小镜子里盯住自己的脸,同时盯住手表上移动的指针,但我的脸上毫无表情,从来就是毫无表情。</P> >这个是泰顺47的作家。。。。这个演讲在北京大学做的。。。。</P>
>这个是泰顺47的作家。。。。这个演讲在北京大学做的。。。。</P> >有作品《玄白》、《西地》等。目前担任《当代》编辑</P>
>有作品《玄白》、《西地》等。目前担任《当代》编辑</P> >棒极了,棒极了!</P>
>棒极了,棒极了!</P> >文学离我们远吗?作家的这一番讲演,就像他的名字,玄乎哀哉!记得当年有老师说:喜欢上了文学就等于上了贼船.此言善矣!然而爱上了文学真的就要这么痛苦吗?伟大的作品是拯救平凡的世人,可文学有时只是娱乐而已,何苦?有一副对联说:天地大杂亭,千古浮生都是客;芙蓉空艳色,百年世事尽如斯.凡事了犹未了,何不以不了了之?</P>[em08]
>文学离我们远吗?作家的这一番讲演,就像他的名字,玄乎哀哉!记得当年有老师说:喜欢上了文学就等于上了贼船.此言善矣!然而爱上了文学真的就要这么痛苦吗?伟大的作品是拯救平凡的世人,可文学有时只是娱乐而已,何苦?有一副对联说:天地大杂亭,千古浮生都是客;芙蓉空艳色,百年世事尽如斯.凡事了犹未了,何不以不了了之?</P>[em08] >寒假的时候给他打过电话的,却在电话里头不知道怎么说,有点结巴......
>寒假的时候给他打过电话的,却在电话里头不知道怎么说,有点结巴...... ~~~本说要采访他的,他也乐意..可是人家在北京..麻烦.....</P>
~~~本说要采访他的,他也乐意..可是人家在北京..麻烦.....</P> >期待~~~</P>
>期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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