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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2-25
廊桥的过去,艰难、寂寞,在人们充分认识之前,生存便是第一要义。
初识“吴傻子”
在庆元县问当地人,有没有比较了解廊桥的人。当地人说:有,有个“吴傻子”。从说话的人的口气里和表情中,我们看不出他是赞赏还是揶揄,也不知这“傻子”指的是什么意思。
我们在庆元县文物管理委员会找到这位“傻子”的时候,他正在刚搬的办公室里爬在很高的梯子上,把一只看不出颜色看不出年代的罐子往橱顶上放。同行的人说我们运气不错,因为老吴常年在乡间奔波,一辆自行车骑遍了庆元的山山水水,一年当中在办公室的时间不多。我们可以想见老吴风里来雨里去的辛劳,一张黝黑的面庞,深刻的皱纹,还有一双发亮的眼睛告诉我们一位基层文保工作者的执著。
老吴在领导面前接受采访很拘谨,全然没有平时我们所见过的专家谈起自己专业时的那种神采。在以后对庆元廊桥的进一步采访和了解中,我们明白了老吴的拘谨其实是一种谨慎,同时也说明在浙南山区,廊桥仍然只是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它还需要等待人们的赏识,它的地位暂时还需要排在香菇、竹笋之后。
作为文保工作者,老吴是“半路出家”,1980年前他还是一名电影放映员。“1984年我去成都开会,专家提到我们这里的廊桥,说很有特色,还说这种木拱桥在其他地方几乎找不着了。”从此,老吴和廊桥结缘,成为庆元对廊桥进行专门研究的第一人。
四个月,与兰溪桥一起入梦
二十多年前,吴其林费尽心血保下了后来成为省保单位的兰溪桥,并设法整体搬迁至松源溪上,与同样有着悠久历史的吴三公庙作伴。
始建于明万历二年(1574年)的兰溪桥,全长48.5米,桥拱跨度39.6米,这是全省现存跨度最大的木拱廊桥。如今已与近旁的西洋殿(纪念香菇始祖吴三公的庙)合并为省级文保单位。
当年的兰溪桥位于兰溪桥水库大坝附近,水库筑坝蓄水必会冲垮兰溪桥。“当时县委召开常委会,决定拆除兰溪桥。”老吴说那是1983年的事,当时人们的文保意识还没有现在那么强烈,但多少感觉到这桥有点价值,于是决定将桥上留有文字的木料保存,没有文字的木料则出售。这一消息引起当地的五大堡乡和后广乡乡民的争执,“不是争着保护兰溪桥,而是都说卖木料的钱应归自己”。
争执引起了老吴的关注,于是老吴实地考察了兰溪桥后就打了一份报告给县委,说明兰溪桥是珍贵的文物,建议原拆原建。兰溪桥当时还没有知名度,在经济困难的情况下,保护工作难度相当大,一时也没有人理会老吴。这可急坏了他,老吴只好带着材料逐一游说有关部门。经专家考察后,省文物局认为兰溪桥有极高的文物价值,建议迁建兰溪桥,于是县里便把这项工作交给了吴其林。
迁建需要大批资金和木料,县里财政困难,只能拨给五万元,剩下的担子就靠老吴一人挑起来了。“现在的百山祖乡,也就是原来的车根乡捐了七十多立方米的木料。”如今说起这事,吴其林仍然感激乡亲们的支持。随后他又请来当地的工程队,可工程队从来没接过这样的活,老吴就带上铺盖,在桥边一住两个多月。
1985年兰溪桥选址重建的时候,老吴又在工地上住了两个多月,亲眼看着兰溪桥一块块地重新按原样搭建好。“每一块都是编号的,不能搭错。”说老吴认识兰溪桥的每一根木料决非虚言。
廊桥未来,生存还是毁灭?
老吴的话至少反映了一点:虽然廊桥的名声日渐响亮,但在它的存在地,人们对它的认识仍然懵懂。
庆元的廊桥从数量上来说是最多的县。廊桥中惟一的国家级文保单位如龙桥便在庆元,加上省级文保单位兰溪桥、县级文保单位白云桥等,庆元廊桥有着完整的文保体系。
对于我们是特意来看廊桥,带路的司机便有些不以为然:“廊桥很难得吗?这种东西我们这里多得是,不就是桥嘛,我看索性把所有的廊桥都移到一条河上最好,这样你们采访和游客看就都方便了。”
我们不知道这是不是玩笑话,如果这样的建议真的是当地人的一种想法的话,那么廊桥的前景也许有些令人担忧。
交通不便,经济的相对落后,现代建设上不去,这成就了廊桥的生存,但是另一方面它也面临着妥善保护的现实问题。在庆元采访,我们无法了解庆元廊桥的整体情况,县内至今尚无较为详细的廊桥地图。目前庆元文管会正对县内廊桥进行建档,我们只能尽可能了解到一些廊桥的基本资料,罗列出这份极不详细、极少数的庆元廊桥一览表。
本文来源:钱江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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