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萧百兴 ———泰顺山水文化及其空间展布

还傻

泰顺以“灵明溪山”为内核的山水文化及其空间展布（文化地景）


4. 泰顺以“灵明溪山”为内核的山水文化及其空间展布（文化地景）
1)、仙灵溪山与水息息相关的文化化成及地景呈显：
經歷了不仁山神種種磨難的溪山如此多姿，泰順如此靈明，總要化成不同的文化結晶，形成人文地景的許許元素。因此，來到泰順，不難發現，風水地理、宗族人情、仙靈會慶、橋路世居、耕讀貨殖、據壘營寨、有機生活、大匠巧藝……，在在成了溪山綠色山水文化的具體內涵與空間展現（而此，亦可形成泰順西山行旅的不同主題旅遊）：
a. 风水地理：
泰順的溪山，离离現地理；泰順的村落，息息蘊風水！
承接著從景寧奔趕而至的龍靈氣動，龍岩嶺（烏岩嶺），既化顯為天關、地軸、天開等脈脈的山陵，亦流蕩為左手環抱的飛雲江等水紋，……溪山离离，村落息息間，不僅接納了各色仙靈，也留注了彩異吉寶，從而為泰順風水地理的形成，架構了瀠瀠的基本格局；泰順溪山之境，於是可見仙山雲綴、文筆卓然的祥瑞景象，更可見人間村落聚氣、納氣以接引呼應天地精華的動人營構！
隨處可見的風水地理，於焉是泰順地景人文與自然交融的至美結晶，也是泰順地景透脈神顯的底藴精華！

b. 宗族人情：
泰順的宗族，緜緜燃旺火；泰順的人情，盈盈繫根源！
泰順溪山世界建構的過程，宗族扮演了至為關鍵的角色。打從唐代以降，為了避難、隱逸等原因，漢、畬之各姓家族即在開基祖（始遷祖）的帶領下，陸續來到了泰順這塊溪山之地進行拓墾，以耕讀的方式建立了各處田洋、屋厝，而成為面對洪水等蠻荒沖擊的最基礎力量。正因如此，泰順至今可見宗族的力量，每處村落經常可見宗祠、祖屋屹立，每每在盂蘭盆、三月三等節日燃燒著脈脈宗族緜緜不斷的旺火；每逢春節，亦召喚著各地的游子返鄉，響徹著震天的鞭炮，纏延著盈盈的人情，而為泰順這地處邊陲的山陵之地，煌點出歸屬於華夏根源的榮光與熱華！

c. 仙灵会庆：
泰順的仙靈，藹藹展慈眉；泰順的廟會，奕奕慶歡顏！
泰順先民在溪山篳路藍縷的奮鬥，除了憑藉宗族的力量外，更企求於仙靈的幫助。除了少數天庭大神外，僻處邊陲的他們更多轉而拜求了能夠伴陪地方心靈、願意俯聽在地細言的觀音、陳十四、馬仙、湯夫人與地主爺等以女神為主的地方神祇，彷彿欲藉女神有如母性般的藹藹慈顏，撫慰、化解地方面對洪水等災害所艱辛滋累的聲聲委曲，以重尋再出發的力量。難怪，三魁、龜湖、筱村、泗溪、雅陽、峰文、嶺北等各地以諸多神祇誕生之日為基礎的做福儀式、禳神廟會，總是充滿了奕奕的神采與歡慶的容顏，似乎要藉由人間會聚的氣韻動員，彰顯出溪山社會對於神明援手以安度劫難的感恩心情與堂皇大愿！

d. 橋路世居：
泰順的橋路，恢恢映道徵；泰順的屋宅，朗朗煥章華！
泰順先民篳路藍縷來到溪山，在讀龍理水對環境有所掌握的前提下，既闢造了橋路，亦築構了屋宅，以營構安身立命的家園。以古道橋梁而言，即翻山越嶺接繫了聚落，提供了居民出入大山的實用活途：其中，古道總是就地取材、順勢而築，每遇山溪深澗則架橋而過。其經常形成木造或石拱廊橋，甚或出之以蜈蚣拱架的形式，而形成了泰順具有獨特曲律韻味的蜈蚣木拱廊橋，既提供聚落藉由水口圍聚以圓滿風水的企圖，也訴說了居民期待藉由蜈龍化虹以剋服暴洪、以上参氣宇的磊落恢宏胸襟；而就屋宅來說，不管是出之以磚石還是木構，總是出之以一副通透獷雅的樣貌，與隔鄰壽寧等地內閉陰暗的屋宅有截然不同的表現。至為重要的是，每座屋宅最為重視門樓的興建，仰天倨立的卓然姿影，每每投注以最精美的建材，並施佈了彩飾與書采，有如光鮮淨洗的臉面般，朗朗地訴說了泰順耕讀家族期待章華文顯的深刻冀盼！

e. 耕讀貨殖：
泰順的田壟，洋洋韻書聲；泰順的貨旅，嚓嚓吐喧華！
農耕是泰順先民最主要的經濟來源，也是宗族藉由科考以榮顯家聲的堅強後盾。逶迤的田洋，接引了流水，徜徉了土壟，漫據了山谷，因而是溪山聚落最為常見的人文地景，而其累累結實為秋風如浪波動的物華背後，支撐起的便是士子寒窗苦讀以企求功名的琅琅書聲；另一方面，來往於溫州大道、桐山大道等水、陸運輸山道，肩負疾走、步履嚓嚓的船夫、挑夫與商販，也是泰順過往重要的經濟來源。百丈口、交陽、泗溪（下橋、白粉牆、南溪）、三魁、仕陽、龜湖、雅陽、埠下等地，即曾聚集了商鋪市集，而為寧靜的山區，增添了一絲市井生氣的喧華！

f. 據壘營寨：
泰順的軍伍，樸樸貼地心；泰順的寨壘，磊磊鎮關節！
泰順在唐宋之際雖是隱逸的天堂，但在元代以後，卻也逐漸遭受了兵燹盜匪的侵襲。溪山，於是設立了巡檢、佈置了軍旅、組織了民團，而與騷動的兵火在三魁、仕陽、雅陽、甚至羅陽交陽等地展開了周旋，直至地方重回安寧的狀態。故而，泰順可見司前、戬州、營岡寨、彭家堡、兵坪、排嶺、大安之類地名，也可見金釵寨（上交洋）、土樓（上交洋、茂竹園等）、城牆（羅陽）等的磊磊營構，皆是軍旅交戰地景在溪山的火火留存。此外，許多地方也因此演繹了武藝，或化為聚落演武的生活空間（如徐嶴底的武舉人宅、仕陽富頭蔡氏武狀元村），或化為具體的民間技藝（如三魁劉宅的武獅……）；而後，紅軍更於1935年間踏上了這塊土地，選擇了以九峰地區為中心的地區，展開了溪山游擊，藉由細察山陵脈勢、體貼在地民心的綠色作為，翻轉了劣勢，挺進了文明，從而在白柯灣接連峰文一線，為今人留下了溪山游擊紅與綠有機對話的栩栩空間遺存。凡此種種，可說是泰順軍伍文化樸樸貼地精神、以及寨壘空間磊磊鎮關思維的活生生展現，構成了溪山奮鬥史詩值得重視的文化地景。

g. 有机生活：
泰順的生態，采采納氣蘊；泰順的生活，凱凱續承傳！
得益於既有文化傳統的加持，也拜山區邊陲處境之賜，泰順在其他地方大量淪為現代化代工生產基地的同時，並未遭受太多的破壞，以至於，時至各地不時為霧霾所苦之今日，泰順仍保有一絲令人欽羨的藍天，仍保有滿山蒼茂的綠色生態，而成為令人驕傲的瑰寶。然而，泰順的生態非僅是一般生態，而是屬於溪山的特殊生態，是早已為泰順老祖宗鮮明認知的獨特的生態，與溪水文化、仙靈文化有著緊密關聯的特殊生態，其總在潺潺的泉流間、在瀠瀠的洄水裡，顯露不仁山神既荒莽又秀清的一體兩面個性。泰順特屬於溪山的采采生態環境，於焉是勁道莽然的珍貴文化遺產，總是在雄秀清明中透顯著大氣質朴的自然力道；而，靠山吃山，處於這樣的生態環境之中，泰順人直至今日猶仍保存著先祖長期與不仁山神周旋應對所積累下的種種生存智慧，展現在食、衣、住、行、工作與閒暇等各個不同的生活面向（以食來說，泰順的飲食獨具一格，不僅可嚐到山間野菜配上土釀紅酒、薑等的濃嗆野味，也可嚐到以糯米釀之類炊蒸食物敬獻神明的清明素潔之味……）。泰順的生活，於焉是一種最貼近溪山自然的有機生活，溫煦和諧的凱凱步調中，總是透顯著一絲對於傳統村社文化的堅持與承傳！

h. 大匠巧艺：
泰順的大匠，落落應天機；泰順的巧藝，栩栩契妙玄！
煙村朴影堪玩味，
線索劇儀，瓊花恆影，
巧技構築訴心曲？
蘊三杯，歌鳳情，
燈紙綿竹獻藝，
波搖廊橋，玉潤凝湯，
玲瓏開顯應造化！

承接著龍靈流佈仙靈會聚的氣化宇宙，對應著溪山奮鬥巧妙用智的生存經驗，泰順的工匠們，亦以其靈妙的絕活，呼應了天機，從而讓自身成為鬼斧天成的落落大匠，也為泰順創造出充分反映生活處境、歷史現實與溪山宇宙的獨特巧藝，不管是懸絲木偶、民間燈舞、藥發木偶、花箋紙藝、雲龍茶藝、高聲畬歌、織繡竹藝、民居聚落、跨水廊橋與葉蠟石藝等，無不栩栩如生，契應妙玄。其在獨特空間中的承傳、展現，可說是溪山與蛇水周旋、與不仁山神鬥智之生命經驗的具體結晶：以懸絲木偶來說，即展現了泰順人對溪山“超現實”世界、以及人神會慶共同彈跳、以精湛特技化解危難等經驗的理解；民間燈舞的流明演出，不僅銘記了各地區特殊的生命經驗（如馬燈與雅陽的戰鬥經驗、八寶燈與羅陽文士的古雅戲娛文化、碇步龍與仕陽的人龍期望、龍鳳獅子燈與大安的祈求吉慶願望……），也訴說了，泰順先民欲以流明的燈火為荒莽黑暗山區點燃一絲光明希望的苦苦用心；取自山間瓊花意象的藥發木偶，則以懸勢而動的最璀璨花火，在剎那中凝鑄了永恆，並由最頂端的仰天鳳凰的浴火重生之鳴，向天神（大帝爺）傳達了泰順人期待遠離山神肆虐、永享道氣仙福的永恆夢想；……；而跨水廊橋，特別是木拱廊橋，以其在陳十四等仙靈助威下，如蜈蚣剋水、成龍、化虹而高踞於溪澗上影搖波月的靈明姿影，則無疑是泰順人邊地奮鬥，與山神周旋後終於安享氣洽太初成果的最美麗顯現。所以說，見廊橋（蜈蚣橋）如見泰順人，每座橋都有不同泰順人、神溪山奮鬥的故事，不同的彎曲長延的形式中藏蘊了獨特奮鬥的生命歷程，皆是泰順人矯健通脫人格與生命姿態的至美呈顯；至於，產在泰順西南角的葉蠟石藝（泰順石，產在龜湖），連同了產在東南角的承天氡泉，佔據了略呈三角形縣域的兩角，則無疑是不仁山神賜給通過了試煉之泰順人的最豐美寶藏，也是溪山物寶對泰順作為天關雄鎮的仙靈之境的最敬禮。說得也是，如玉凝凍般的美質，早在龜湖先祖以“青獅堆玉”銘稱“龜湖八景”之一的南陽岡景點時，似乎已被洞曉，並要佐以“三台擁月”、“神龜望月”般的境界，襯托出泰順石雕作為神靈仙賜物寶的至美神韻！

2)、泰顺的整体地景结构
天上罗阳，人间泰顺；
龙灵流水，溪山纷呈；
仙山云缀，文笔卓然；
古道蜿桥，田洋秀媚；
吉穴妙点，祖基潋艳；
仰峰契宇，物宝献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