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的生活轨迹往往会在岁月更替中改变。初学诗的马克思后来创建了共产主义理论,学打羽毛球的栾菊杰后改行击剑,扬眉剑出鞘,一举夺得了奥运金牌。而有一位书画家,与我过去在交通系统工作,我当一介编辑匠,他是印刷厂厂长。殊不知,岁月更替,人生变幻,十多年过去了,他竟儒雅地做起了书画家。此公为谁?杭城有些名气的大号“潘洋山人”的夏鹏超是也!
我常读《美术报》,一日竟发现内中浙江国画百家群星谱中,竟有“夏鹏超”之名,以前知道这先生爱涂涂画画的,是他吗?原来正是此公!真叫人刮目相看。不几日竟收到夏鹏超先生的《书画作品选》,读着那一轴轴蔚成大观、生气扑面的画图,身心顿时浸淫于艺术的意境中。读柳丝拂水,听清泉出石,想花意探枝,看花鸟争春,我为艺术所包围,被妙作所打动,顿时觉得春韵奔流在血脉里,秋意回荡在梦境中。我感动,对照之下,谴责自己的懒散。我感奋,为他老先生“马思边草拳毛动,雕盼青云睡眼开”的甘于寂寞和勤于耕耘。
一江流水必纳千水万滴,大方之家必出大方之作。鹏超先生,号潘洋山人。读他的画作抑或书法,我感到气势之中有气魄,气象之中见气韵。气韵,这是中国画家对于超然画面形象之外的神态、神气的一种冥冥之求。古人以为,以气韵求其画,则神形毕出,著名书画大师黄宾虹更将其称为“内美”。因为追求气韵,更使鹏超先生的画更多神气、更具生气、更有朝气。“一斤茶叶千滴汗,半杯蜜糖万朵花”。为追求这种境界,夏老潜心沙孟海老先生为之题写的“飞云轩”斗室不断研习,心绪逸击红尘,超然物界之外,不懈地投身生活寻找营养滋补。他常常在西子湖畔写生作画,他在孤山的梅前,体味诗人林和靖的诗魂。而对故乡泰顺的山山水水,更有一番挥之不去的情结,他写廊桥、画山水,寻生活之源,找艺术之根,大获风云之养,大开境界之阔。
“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夏老深爱梅,更擅长画梅,早在80年代,他的梅画已小有名气。在他的笔下,《红梅》、《墨梅》、《竹梅》、《梅石图》往往竞相开放,那种心绪,那份志趣,早已逸出红尘,超然物外。夏老勤奋耕耘,他的作品频频在国内外展出,受到美国、日本、德国及港台收藏家的青睐,并多次荣获国内外书画大奖赛奖项和被国家博物馆收藏。这诚如著名书画鉴赏家、中国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王伯敏先生所评:“鹏超的画,笔画润泽,取物写景浑如自然实属难得,率意处亦精妙可观。布局成三角倚势者有数张,活生生地增添豪迈俊拔之气。”也如著名画家孔仲起所言:“老夏酷爱书画艺术数十年如一日,其书法多产,不负半世之功,颇具鲁公架势,更循二王遗风;他长期钟情于高洁的梅花,神会于王冕的笔意,下过多年苦功,愿与梅花共百年。”鹏超先生笔下的风物,无不是生命的再现,无不有情怀的灵动。从他的人物布局及山水风物、花鸟倩影中可以看出,“搜尽奇峰当腹稿”的积累,“踏花归来马蹄香”的采风,使得其画风日趋写心写性,率真率意,既是继承传统,又不墨守成规,往往铅华落尽,灵性毕现。
没有趣味的生活一定枯燥,没有文化底蕴的画家必定粗俗,没有诗意的画作肯定干枯,鹏超先生深明此理。他幼小受唐诗宋词汉文章的熏陶,浸淫古典文学之海而乐此不疲,他善于把山水花鸟有机地结合起来,营造出深广优雅的意境。他的画不是简单的状写、僵硬的临摹,而是根据独特的体味和感悟,把浓深的诗意渗透凝炼于笔墨和造型之中,让我们看到了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高雅;他笔下梅兰竹菊的雅致,高山流水的旷远,鸡鸭成趣的意境,花蝶风荷的谐趣,让人感到他老先生为人率真为文曲,而他倾注无数心血的丹青,更是画中有诗心,魂魄更壮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