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桥“遗梦”，让世界看清她的身影

大笨钟

当地村民在泗溪北涧桥畔表演碇步龙。
  

泗溪廊桥文化园里的泰顺土特产深受游客们欢迎。

温州日报记者 翁卿仑
    昨天上午，第五届中国泰顺廊桥文化旅游节开幕。当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评选委员会专家、美国纽约州立大学地理信息系教授那仲良用流利的中文说出：“我要感谢中共泰顺县委、泰顺县人民政府、廊桥文化研讨会请我来参加这次廊桥会议”时，现场掌声雷动，泰顺人发现，因为廊桥，他们和美国专家有了共同语言；因为廊桥，许多中外专家，不远千万里来到泰顺和廊桥相约。
泰顺提出廊桥申报世界遗产，始于2002年。到2012年11月，泰顺、寿宁、景宁、庆元等两省七县联合申报的“闽浙木拱廊桥”终于入选中国世遗预备名单。泰顺廊桥的世遗梦，总算迈出实质性的一步。
从独处深山到抱团申遗
泰顺廊桥走过漫漫长路
2012年11月17日，国家文物局发布了《关于印发更新的〈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的通知》，浙江省泰顺县、景宁县、庆元县，福建省寿宁县、周宁县、屏南县、政和县联合申报的“闽浙木拱廊桥”，被正式列入本次更新的预备名单。
廊桥，泰顺人民赋予她更形象的名字：“风雨桥”或“蜈蚣桥”，横跨大山溪水之上的廊桥，集聚山水灵气，如虹般秀美，却偏居深山一直不被外界所熟知和关注。直到上世纪90年代中期，几位摄影师的镜头聚焦泰顺廊桥，把她们展示给了世界，并冠之以“廊桥”之名，泰顺廊桥，才声名鹊起。
廊桥“申遗”真正被提出来，是在本世纪初。当时，在各种媒介连篇累牍的“廊桥热”影响下，2001年泰顺成立了古建筑工作委员会，其中最重要的工作内容，就是保护古廊桥。2002年5月，廊桥申遗被提上政府议事日程，泰顺成立了以县长为组长的泰顺县“申遗”领导小组。
2003年，浙江省文物局将泰顺、庆元、景宁的廊桥，组成“浙南廊桥”申报世遗预备名单。巧合的是，福建宁德市于2004年要将“闽东廊桥”申遗，结果，两方都无功而返。
考虑到中国古廊桥主要分布在浙闽边境的11个县市境内，各地的古廊桥彼此之间在风格、建筑传承上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浙闽两省的相关部门经多次协商，最终决定让廊桥抱团申遗。2011年12月，包括泰顺在内的浙江、福建7个县市，在庆元签订了《中国木拱廊桥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备忘录》，廊桥抱团申请终于达成了统一意向。
廊桥后申遗时代
尚面临诸多困局
“2012年11月，国家文物局更新我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共计45项。按国际规则来说，一般一个国家每年只能申报一个世遗项目。如果国家把廊桥申报上去了，却发现廊桥保护没做好，就等于浪费了一个名额。也就是说，廊桥申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昨天下午举行的第四届中国·泰顺廊桥文化研讨会上，浙江省文物局副局长吴志强如是说。
在吴志强看来，浙闽两省联合为廊桥申遗，拥有许多优势，但是还依然存在不少问题。比如，两省联合申遗的组织协调上，至今尚未形成真正的合力；廊桥保护面临建设与发展的矛盾等等。
而在那仲良看来，不仅是泰顺廊桥，中国甚至欧美地区许多类似的非遗项目风景区，都存在着一个很大的问题，即当地政府过多考虑如何吸引游客，如何改善风景区的设施来适应日益增加的旅游人群，却忽视了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非遗项目本身和当地本土居民之间的和谐程度。那仲良说，比如泗溪廊桥，如果不能为当地百姓带来经济效益，那么，游客量对他们而言，只是被动承受。这样的状态，将有碍于非遗项目本身的良好保护。
福建屏南县政协主席周芬芳则认为，两省联合为廊桥申遗，很大的难题在于两省的团队还缺乏研究廊桥建筑的专业人才。
2009年9月，由浙闽两省联合申报的木拱桥传统营造技艺，列入联合国《急需保护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当时主要承担申报工作的，就是福建屏南县。昨天下午召开的廊桥文化研讨会上，周芬芳和与会者分享了许多当时申报工作的成功经验。然而对于廊桥这个物质文化遗产本身，周芬芳却提出了自己的一些困惑，比如，过去的廊桥制造者都是民间木匠，他们用世代相传的营造技艺来造桥，但如今的新兴建筑，都需要经过政府相关部门的审核。而政府的审核标准，对于廊桥建造技艺来说，却不一定适用。但是，浙闽两省又没有相关的专业人才，能够就古廊桥的建筑原理，作更深层次的解释。
本次研讨会上，令中外专家们首肯的是，浙闽两省七县的政府及民间组织，对于廊桥申遗的热情都很高，这也是廊桥申请最重要的基础。
能否成功申请世遗
贯彻世遗标准是根本
“当我注意到泰顺泗溪的时候，我就被这里深深吸引，因为这里的溪水上下游有两座距离相近的优美古廊桥，数百年来至今，它们依然和当地百姓的生活融合在一起。”那仲良回忆初来泰顺时的印象说。
对于廊桥遗产的可持续性保护，那仲良认为，当地政府要时刻关注廊桥所在社区本身的健康成长。他注意到，正因为泗溪有两座很相近的古廊桥，所以更能吸引游客。廊桥要保护，必须要发展旅游业，因为旅游业能为当地百姓带来经济收入，这样，廊桥非遗的项目，才能真正融入当地居民的生活。但是旅游也要讲究适度，游客量并非越多越好，停车场也并非越大越好。所以，廊桥保护部门必须时刻掌握廊桥所在社区的各种变量，根据数据调整旅游策略。
吴志强则强调，浙闽两省联合申遗，贯彻世遗的标准是根本。吴志强说，浙闽两省在地理上有许多优势，比如这些廊桥都集中分布在同一片区域上，而且几乎所有的廊桥周边都山清水秀，其他地方不具备这样的自然条件。至于如何贯彻世遗标准，就要看政府部门的力度了。他举例说，我省曾有为了保护一座古桥遗址，而把国道改道的先例。当地政府对古文物的重视程度，也决定着古文物的未来。
关于泰顺廊桥的未来规划，上海交通大学前副校长、博导沈为平教授说，廊桥的保护必须结合旅游业发展。近年，我国许多地方都兴起了徒步旅行，浙闽两省七县的古廊桥相对集中，如果各方能合力做好推广，将能吸引许多徒步旅行者沿着线路来探访古廊桥。而廊桥旅游，会进一步带动廊桥成功申遗。
廊桥申遗的梦想能否成为现实，关键是要让世界看清她的身影！
本版照片均由翁卿仑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