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仁山智水

三川一泉

有一部叫《圣人孔子》现代戏。剧中有这样一段：
子曰：我要去广州！！！
北京有香山、西山，可惜没有水。
上海有黄浦江、苏州河，可惜没有山。
只有广州，又有白云山，又有珠江。所谓仁者爱山、智者乐水，或许白云山山气略浊，或许珠江水流太急，但有山有水，仁智双全。所以，子曰：我要去广州！！！
孔子为什么不去北京，不去上海。因为北京没水，上海没山。广州有山又有水，孔子当然要选择广州。看那段后的三个感叹号，孔子大有一步就想迈到广州的意思。
广州虽然有山又有水，可是“白云山山气略浊，珠江水流太急”。也许浊的不仅仅是白云山的山气。或许整个广州上空已经笼罩上浑浊的空气，青山已被铲去无数，代而起之的是有些杂乱的建筑吧。
颜回生病大咯血时，孔子捶胸：“回啊！醒醒啊！……您怎么忍心离老师而去啊……”孔子悲切至极，甚过亲生儿子的死，弟子们也都大哭了起来。孔子哭道：“老天要我的命了，老天要我的命了啊……”我想，孔子到了广州后，肯定要出现颇似于以上的这一幕，但他顿足捶胸，大呼“老天要了我的命”的却是因为千疮万孔的大地，他钟爱的山水！？那么，孔子也肯定会恨不得一脚跨回到2000多年前的那片仁山智水中的。
《圣人孔子》中最后有几句：“喧嚣的大街已经空荡，秋风把月光吹得冰凉，诗人和英雄被塑成雕像，圣人孔子悄然来到。”套用这句话来戏说环境，是否可以改成这样：“仁山智水已成画图，圣人孔子悄然来到，而我们却早已告别青山绿水！”
“仁山智水”是一句哲理名言，也是我们住居环境的一种选择理念。泰顺顺仕阳有个叫上林洋的小村庄。村里有一座山环水绕的古宅，在柏树掩映下的门楼上有一匾，上题“仁山智水”四字。仁者爱山，智者乐水，居此庐，岂不是仁、智者均可如愿。我们常用“错落有致”来形容古村落中的老房子，而不是用“杂乱无章”。之所以能“错落”却又“有致”，这里面有一个遵循的“准则”，跟古人结合山水来营造屋宇有极大的关联。在这座处于佳美山水中的老宅的前方，是一排钢筋水泥的砖房，挤挨在一起，房后的小溪中漂流着生活垃圾……。不说也罢，这种“美景”随处可见的。我们的住居环境与古时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这是不争的事实。
城镇又如何呢？且不说“心烦的噪声、头痛的烟尘、不停的喧闹……”。几年前，人们买房时关心更多的还是房价和房型，而如今，购房时人们开始关心起环境来，“一片草地、一排小树”的简单式绿化。这正也显现出了我们的可怜，一小片草地、一排小树成了我们对住居环境的追求。可想而知，有长着大片树林的青山，草地边有淙淙流水岂不更是可欲而不可求？！
如果说，我们现在又学着古人，重视起住居环境的话，那么这几十年来我们错乱的可不只是小小的几步了。“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能有一个“窝”落脚安身已经是福份，当然不敢再奢求一定要多大才会住！住居环境的不可选择从这里或许也有一个反映，就同“要多大”不敢奢求一样，一片青山、一泓绿水更是变得匪夷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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