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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
发表于 2004-8-3 17:2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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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 那天晚上摔了个跟头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抄近道了,也从来没有想过再在那样的深夜再去走那条小巷子。可是,在两个月后的一天夜里,我又莫名其妙地进了那条小巷。 
  那天晚上也是11点多了,几乎和上一次一样,当我进了那段下坡路时,我猛踩车踏板,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下去。 
  上一次的噩运几乎是一模一样地降临到我的身上,我的刹车毫无作用。我的脑后凉嗖嗖的,两只手软乎乎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自行车绕过一颗树,砰的一声,又撞在房子的大门上,我的头向前栽,前额也砰地撞到门上,然后,从车上滚了下来。 
  我躺在地上,听着门里一个人嗒嗒地从楼上走下来,走过铺着大理石的地面,那脚步声在深夜里好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空洞而又神秘。 
  门砰地打开了,我挣扎着爬起来,天哪,又是上次那个女子,一张杏子脸,还有一头长长的头发,半边脸都遮在头发里面,头发的末端染成淡淡的橙色。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套衫,露出两条长腿,脚上,穿着一双很尖的高跟鞋。 
  她冷冷地看着我,半天才说,怎么又是你,又在干什么? 
  我心头撞鹿般,左臂――又是上次擦伤的那个地方――火辣辣的痛,说:我的车坏了,撞了。 
  她冷冷地看着我:你怎么老是住我的门上撞啊? 
  我拉起车子,伤口碰到了车把,疼得我哼了一声:我车刹坏了,下坡路,刹不了车。 
  她看了看我的伤口,把门开大了一点,说:进来上点药吧。 
  她转过身先走了进去,在她一转身的时候,套衫的下摆扬起,在她左脚脚腂处,我驀地发现一只飞翔的玉色蝴蝶。纹身,而且是莹光纹身,在黑暗中,玉色的光微微闪着。 
  蝴蝶?妓女?人?鬼?狐仙?一连串的名词从我的脑海中掠过。 
  客厅里只有一盏很矮的桌灯放在低矮的茶几上,黄黄的灯光从桌灯上方射出,把她的影子映在天花板上,映出巨大的影子。 
  我坐在沙发上, 打量着客厅里的摆设。这是一个豪华级的客厅,和她破烂的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客厅的四壁装潢成橙色,一套橙色灯罩的壁灯;天花板上也是橙色的吊顶,豪华的吊灯;在对着门的墙上,有一个奇怪的小柜子挂在墙上,在柜子上方,有一块约半个平方米的白色墙面裸露着,和周边的橙色墙面十分的不协调。 
  她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瓶红药水,帮我涂在伤口上。很痛,但我咬着牙没有吱声。她了我,似乎笑了一下,但笑容马上就被她带有的那种冷冰冰的感觉淹没了。 
  上完药,她就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我,也不说一句话。 
  我想我是应该走了,虽然,虽然这样走了我可有点不情愿。 
  我说,谢谢你了,真的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她走到门边上,为我拉开了侧掩着的门,在她走动的时候,那只蝴蝶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高考前的复习十分的乏味,在一个周末,我和同学安一起到去街上玩,想就此松弛一下紧张的神经。 
  我们从我住的地方出发,一直往市中心走,我们又经过那条小巷口,那只玉蝴蝶又飞进了我的脑海。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我对安说。 
  什么人?他奇怪地看着我。 
  去了就知道了,我说,当然是一个很奇妙的人。 
  那是在白天,所以,小巷子里还是有一些人在走到,那些居民房都不像晚上那样大门紧闭,都还开着门。在民房的对面的破旧工厂里,一些工厂还继续开工,从那些又黑又旧的烟囱里还升起一阵阵的浓烟。 
  我们慢慢地骑着车,我尽可能地想把四周的景象收入脑海,然后和我记忆中的在那些晚上看到的景象一一对照。 
  下坡路,大概有15-20度角,够陡的。我捏了捏刹车,一切正常。 
  小心点,我对安说,下坡路,不要太快了。 
  我们顺利地来到了那里,大门外有一棵大树,我就是想避开这棵大树才不得不转开车把,撞到里面的大门上。 
  我骑到大树边上,下了车,我对安说,到了。 
  安有点疑惑地看着我,不过还是下了车。 
  我敲了敲门,门虚掩着,一推就推开了。 
  有人吗?我伸进脑袋。 
  里面很黑,可能是我的眼睛还没适应过来,只有一束午后的斜阳从门棂上方的小窗里射进来,斜斜地照在对面的那面墙上,那片墙上,挂着那个奇怪的小柜子,在小柜子上方…… 
  我猛地抓住了安的手,心脏一阵狂跳,那柜子上方本来是一块裸露的墙面,但现在却是一幅黑白的大照片,照片时的人正是我前两次看到的那个女孩。斜阳的余光淡淡地洒在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显得很动人,但也很诡异。我知道,按照当地人的习俗,挂在这里的黑白照片是遗照。 
  难道她在这段时间里出不了幸?我呆住了。 
  安在旁边猛拽我的手,示意我出去,他可能也发现这屋子里有种特别的味道。 
  我没有动,脑子里想着那只玉色的蝴蝶,直到一个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那也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她带着一种很惊异的语气说,你们在干嘛? 
  我循声看去,一个女孩躲在大厅左侧的楼梯上,也是一件白色的套衫,也是光着两个脚腂,但我看不到她的脚腂内侧。 
  她慢慢地从楼梯上下来,她也有一头长发,不过长发却盘在头上;我看到了她的脸,没错,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你们在干什么?她远远的就停住了,问我们。 
  你还记不记得我,我说,上次,应该是上两次,我有些吞吞吐吐的,因为实在有点紧张,也许不是紧张,而是有些害怕,因为她的一张遗照式的黑白照片就挂在我对面的墙上,照片上的她就在那里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那种冷冷的眼神看着我。 
  上两次,我都在你的门外摔倒了。我说,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我前言不搭后语,连安也在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你在说什么啊。她好像不耐烦了,没事的话,你们快点出去。 
  你不记得我了,我说,你还帮我上药,你不相信我,我还知道你脚腂上有个玉蝴蝶的纹身。我拿出铩手锏。  
  她突然呆了一伙,我以为她不能否认了,有点得意地说,记起我了吗? 
  她看了看我,眼睛里露出一丝惊慌,突然提高了声音说,你们快给我走,再不走,我要叫人了。 
  我奇怪地看着她,她冷冷地看着我,和那个晚上一模一样。然后,她转身走了。她光洁的脚腂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 
  她是我姐姐,她死了三年了。她在上楼的时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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