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闽东南三两日

黄连厚朴

<>    说好去福建的，可临走时却又打起了退堂鼓。
    原因很简单，就在临走前几天的一个晚上，骑自行车摔了一交，看着自己那张脸，无疑是一个刚刚打过架的小孩子嘛。可同学却说，我们这里不是让你来选美的，你也别臭美了。
    火车票定的是五号的，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火车会这么慢，路上整整二十一个小时，所以在火车快到鹰潭时，我同行的同学就说，我们下车转道去湘西吧，你不是喜欢那里吗？
    是啊，我想去湘西，可是龙岩的他们呢？可在等我们的啊。
    以至于当时我发短信给告诉草草这个想法时，草草就说：假如你半路改道不来的话，下次就永远都不要来了。</P>

<>    我们是在漳平下的火车，出了火车站就看到等我们的车子，快近午饭时间，所以先去餐馆，心想：终于到了，给草草发个短信，报个平安吧！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已不知去向。
    于是看着面前的菜，我已索然无味了。</P>

<>    吃过中饭我们就直奔龙崆洞，一个溶洞而已，或许类似的景点已见得太多，再加上丢手机的影响，我都只是淡然着自己的心情，好象并非出游。
    或许我真的并非是出游吧，我是来看我那些相亲相爱的同学，还有网上神交已久的草草的。</P>

<P>    到龙岩时正是下午四点多了，到宾馆洗了个澡，与在龙岩的同学聊了会天，便直奔酒店。
    还没有点菜，我们先在边上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边上有茶具，服务员已开始替我们泡茶，我正想再好好（上一次喝这样的茶好象就在三天家里吧）喝上一口，结果龙岩的贾将我拉到边上：你来点菜！
    我一看菜单上的天价，还有一些我不知名的菜，把菜单还给了贾：就你点吧，我只要一些有地方特色的东西，最好来点客家菜。
    那么直等他们叫酒时，我才知道，今天的聚会并非吃菜为主，菜再好都成了一种形式，而这酒才是主角，反正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一共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除了酒桌上的，还有后来卡拉ＯＫ的与迪吧的。
    反正那是一个喝酒说话的晚上，我记得有人搂着我的脖子让我喝酒，也说着那些知心的话，有些话甚至于重复地说着，让我想起太多的改变，想起改变以前的我们，而今夜都随着酒气喷薄而出，似乎我们的脸上也看出了些许岁月的痕迹，让我酸涩了沉默已久的感怀。</P>

<P>    我是第二天上午九点才醒的，看看边上的床铺已经空了，还有昨天晚上离去的人，天！我都记不得我们相聚和时间是多久了，告诉省略了，这样更好吧，东北的离别之酸还在时时泛起呢！
    起来时匆匆洗漱，吃早饭，回到房间时贾已在等我，包括车子，我们便直奔永定的土楼。
    其实在往龙岩的路上我早已看到许多或大或小的土楼，在绿色中以一抹黄冠写着沧桑。
说绿色，那是我对福建的第一感觉，说起来福建与浙江临近，可气候上却着实有着相差，所以这里多的是棕榈科的植物，再加上龙岩是山区，一路的风景就变得有味道起来了，这满眼的绿中我最最喜欢的便是那一丛丛的翠竹。而且路就在山间穿行，而在山脚下又多的是河流，这样一来，自然又多一点风情出来了。
    对于这样的景色我是学着新奇的，或许是许久没有进入这样的群山深处了，或许是太久没有郊游的畅快淋漓了，或许太久没有心的释放了，或许丢了手机也是好事，再没人来打挠我的旅程……
    我们去的安定的土楼，一到地点我们就直奔楼主的家中，因为是午饭时间，所以就在楼主林日耕家里吃的饭，菜是地道的客家菜，还有那米酒，可惜了我昨晚的酒犹未醒，空对着佳肴美酒，都难以提起精神。
    不过楼主的讲解却是真正让我心醉的。
    泥土，或许算得上是最最原始的建筑材料了，返朴归真也算归到本真了，可这份真实归于建筑，然后又执着地立于我的眼前时，心底不由地生出了那一丝深藏的感动，而感动的同时，我只有沉默。
    客家人，因为客居他乡而所称之。仔细想来，谁不是客家人呢？我们的根在何方？寻根或许本就是件极痛苦的事，那可是对祖辈漂泊的真实回望啊。
    当一大群人因为诸多的原因漂泊来到他乡，接受着不可避免的排斥时，乡情便愈加浓重了起来。无奈的人们无法在别人的土地上安居，于是他们走进了深山；可刚接受完同类的排斥，兽类的排斥也相随而来，漂泊的人们学会了群居。群居的人们被称为了客家人，客家人也受着山里土匪的侵袭。为了生存，他们只有构思保护自己的方式，土楼便就此产生了。
    或许土楼从一开始便是漂泊者们无助的归结，或许就此才丰富了土楼更为丰厚的内涵。
土楼的建筑结构之所以别具匠心，土楼的浑厚之所以如此坚强地屹立，土楼的人们之所以如此知足，土楼的一切之所以如此的真实，土楼的意义已不只是土楼，在苍茫的山水间土楼已是生活的全部真实所在。
    当土楼走出了群山，当土楼的全部意义为世人所震惊时，我们不得不带着那种诚惶诚恐，不得不在探索中寻求更真实的坚强。
    我今天所到的土楼叫振成楼，里面有客房可供游客居住，而我真想静下心来住上几天，可我只是一个过于匆忙的游客，或者说我此行的目的只在于人，而不在于路途的风景，所以我恋的回眸的倦遗憾里还保持着脚步的从容。</P>

<P>    离开永定的土楼，我们便直奔连城，目的地便是冠豸山。
    到连城时又是晚饭时间，所以没什么休息便直奔酒店。
    反正我也明白了，这吃饭便意味着喝酒。
    我回味了一下前一天晚上的感觉是否还在，虽然不太深切，可仍有几分余悸。终不敢喝太多的酒，伤身不说，这晚上的酒席有着太多的人，有着太多应酬性的东西，我也便变得机械了起来。
    晚上的活动我也不想再参与，与同学聊了一会天就躺在床上看电视了。</P>

<P>    说好早上七点钟按时起床吃早点的，可是才到五点多钟，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我想，反正与我无关，所以便又沉沉睡去，直到时间打房门时，才知道昨晚上出事情了，我对面房间的朋友遭窃了。
    送我而来连城的遇到这样的事，我真是不知如何面对了。
    面对着冠豸山的秀丽风景，我已再无雅趣，尽管当事人并不在意，连同着我的同学来逗我开心，我的笑声已无法不带着勉强。
    也因为了与酒店关于赔偿的问题进行协商，最后误了我去古田的时间，当然就在回龙岩的路上，草草的电话也已就势追来，问我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到？我只有一个含糊的答案了。</P>

<P>    我在龙岩是四点五十分出发的车子，问了一下说是两个小时可以到漳州，于是我便安然地坐在了车上，闭目养神。
    直至车子中途停下，再看看前面长长的队伍时，我不由暗暗叫苦。
    所以，车子到龙岩时已是晚上八点多了。草草等了多久了啊？
    才下车，就围上好多摩的，而我只寻着草草的影子。
    我的张望里没有熟悉的面孔，于是我只有找公用电话拨通了草草的手机，说是马上过来，就挂了电话，我便点上了一根烟，悠然地等着。
    这个马上还真够快的，才吸两口烟草草就到了。
    网上太多的交流，或许我早已不必去想象草草的模样了，再想都是老街牌坊下一个书生。
    那么站在我面前的草草，只是少了件长衫，斯文如此的他终于如此鲜活在我面前了。
    那天我误了自己的晚餐在车上，同样也误了草草的晚餐却在等待中。八点多才开始的盛宴，除了大红蟹的诱人，我更喜欢不自觉中拿起的酒杯里满着的友情。
    没有劝酒，更没有定量，我只是不自觉地拿起了酒杯。没有太多的话，交流有时只需一个眼神。这倒让我想起草草的眼睛了，一双漂亮的眼睛，或许漂亮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眼里的真诚。
    草草的另外两个朋友也是极斯文的那种，于是便会少了寒喧，可多了默契；于是便会少了聚会的热腾，可多了交汇的自然；于是便少了喝酒的理由，可少不了下肚的酒。
    这是一场等待过的相聚，这是一场让朋友们关心的聚会。
    我记不清有多少人说让我醉了草草，酒席上草草还在接受着灌翻黄连指示。这里我不得不感谢那些关心着我与草草谁醉了谁的朋友，或也不得不遗憾地告诉在我们酒杯交觥时发来短信的朋友：你的短信内容让我与草草的酒杯间多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P>

<P>    我与草草走向老街时我已不知道时间。只记得街上空荡荡的，除了几盏高挂的红灯笼自醉在旧时的风情里，我想只有它们才知道留恋的风景如何清晨逝去。
    这里的老街一条连着一条，可却与边上都市的繁华如刀切般划分出一条线来。看过太多的古镇，都会通宵达旦地写着繁华，这是一个意外。这是一个深藏在繁华背后的风景，只有在夜晚自艾自怜地半闭着双眼，看着我们慢慢在走过。
    那种感觉如一部电影，一部黑白片的味道，只有这样的感觉才会随着思绪飘远，在记忆里生长出柔情。</P>

<P>    好想找一个好一点的茶馆，喝那上好的铁观音。说起来杭州的龙井并不差，可与钱观音相比却是两种味道了。我只是这样形容，龙井如一个秀丽的女子，散着淡淡的清香，在林音隐藏着她的婀娜多姿。而铁观音则如一个汉子，铁汉柔情，也问着我闽行途中的友情。
是路走来，好象到处都可以喝到铁观音，这是我喜欢的。
    好想听草草唱歌的，因为散在网上的歌声引我想一听真切。
    最后草草想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在ＫＴＶ包厢里也可以喝到茶的。
    只是可惜了，没有喝茶的氛围，好象也会少了感觉，所以ＫＴＶ包厢里我们没喝多少茶，草草就说喝酒吧！
    我说草草你唱歌吧。
    那天草草还真唱了不少歌，就连我这个一唱歌就跑调，听我唱歌都跑掉的人也哼了起来。
    八十年代出生的人对于歌曲的喜好有太多的相似，就这样歌声里有友谊也有各属于自己的回忆。
    回宾馆时我更不知时间了，就唱歌时唱下了不少酒，我却疑惑，我何时喝过这么多啤酒。</P>

<P>    第二天没有特别的安排，我只是提出想去一个大一点的寺院扫香，也就这样草草带我来到了南山寺。
    南山寺或许并不算大，格局也与所有的寺院一样，不一样的是这里的寺院多了一些南国的味道，特别喜欢寺院里那棵大榕树。
    榕树于我看来是一种极写沧桑的植物，虬劲的枝杆扭曲着，枝枝叶叶张开了所有的繁华。
    寺院就在九龙江边。草草指着九龙江对我说：林语堂当年就是沿着这条江走过的。
    而今天的就站在了江上的一坐大桥上，因林语堂竟对这江生出一种异样的感怀来了。
    江上有两座桥，我们走的是老桥，一座已具有岁月的桥，与不远处的新桥正好遥遥想望。
    桥的尽头有一个碑，似是当年对此桥的纪念，我们在碑上寻着关于桥的历史，桥建成于民国五年。
    再向前走，我们又走进了老街。老街在白天热闹了起来，红砖砌成的是旧时的辉煌，新的旧的招牌写着历史的一些见证。我想起了一句歌词：风雨的街头，招牌能够挂多久，爱过的老歌，你能记得的有几首……
    街头正飘来旧时的歌谣，白天的老街是儿时的味道，一个属于八十年代的故事。
    走出老街已是午饭时间，草草地吃过中饭，稍作休息，我知道应是起程的时间了。
    文章到了这里，却突然想对草草说句话便作了结：谢谢，谢谢草草，谢谢你机场里最贵的菜泡饭，有你我还会再来漳州。</P>

涩鸟

嗯，上点图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