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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村落正以惊人的速度毁坏,有的居民迁居新房,旧房无人理会,很快自然毁坏;有的村民在村里修建了一些现代形式的新房,破坏了其传统风貌……
被称为黑珍珠的泰顺古村徐坳底 吴师焕 摄
(新华调查)7年消失近一半——拿什么拯救我们的古村落? 新华网太原10月11日电 (记者王学涛)谢氏源头洞八岭村已经破败不堪,中国“悬空村”王化沟只剩下七八户人家,“保护样本”后沟古村里红砖房拔地而起,张壁古堡里的原住民将要外迁……山西多个古村落正以惊人的速度破败。专家称,不仅仅是山西,全国多地古村落的保护状况均令人担忧。
古村落快速消失
古村落是指在美术、建筑、民俗上有独特历史文化价值,有一定历史年限、规模,现在仍活态存在的村落。据中国文联副主席冯骥才介绍,目前全国有230万个村庄,依旧保存与自然相融合的村落规划、代表性民居、经典建筑、民俗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古村落还剩下两三千座,而在2005年还是约5000个,7年消失近一半。
古村落正以惊人的速度毁坏,有的居民迁居新房,旧房无人理会,很快自然毁坏;有的村民在村里修建了一些现代形式的新房,破坏了其传统风貌;更有些古村落在旅游开发中被人为“掏空”了,成为没有原住民的“空心村”。
深秋的洞八岭村显得格外萧条。这是一座房屋上下畅通、户户贯通、院院连通的古村落,具有全民防御特色和完整的排水系统。而现在,倒塌的墙体、椽檐、门匾触目惊心。
中华孔子学会会员、全球谢氏联谊总会名誉会长谢小品说,洞八岭村是谢氏源头,是周宣王为其元舅申伯祖封建之古谢城的活化石。房屋匾额上刻有《诗经》的“南土是保”“南国是式”“陈留世裔”等句子,拥有“蟠龙”“麒麟”“太极图”的屋檐砖雕、“龙凤”饰纹以及12棵直径4米左右的古槐等。由于缺少保护,这个具有重要文化和文物价值的古村落濒临消失,55%的建筑物已经倒塌,只有寥寥几个孤寡老人还居住在村子里。
即便是已经被评为“中国历史文化名村”的古村落,情况也不容乐观。位于山西晋中市榆次区东赵乡的后沟古村,浓缩了黄土旱塬农耕文明的传统,2005年成为中国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古村落调查保护示范基地。7年过去了,如今,在这个古色古香的村落里,一座座崭新的红砖瓦房拔地而起,与古风古韵落格格不入。
在另一个中国历史文化名村张壁古堡,村民将要和自己祖祖辈辈居住的村子告别。目前,张壁村外投资1亿元建设的古堡新村工程已接近收尾,搬迁工作将在今年年底陆续展开。
在城市化和旅游开发的夹缝中求生
目前,我国城镇化率已经从1980年的19.4%增加到2011年的51.27%,城镇人口首超农村,达到6.9亿人。几十年来市场经济和城市化浪潮,再加上新农村建设,使成千上万个古村落面临威胁。
随着城镇化快速推进,遗产保护与旧房改造之间矛盾突出。相当一部分古村落既不是文物保护点,又属于私产,当地文物部门除了呼吁没有更多办法。一些地方大量拆建老房子兴建新楼房,原住民“真空化”现象严重。
另外,文物保护遵循属地管理的原则,但地方政府投入不足、重开发轻保护,没有贯彻“保护第一”的原则,把古村落当作“摇钱树”。
因中国作协副主席冯骥才奔走呼吁,特别是被确定为中国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唯一的古村落调查范本后,后沟古村逐渐蜚声海内外,2011年参观的中外游客达8万多人次。然而,在旅游有了收益、村民生活有了改善的同时,村党支部书记张春贵却为每年文化遗产的维修费用犯了愁。
张春贵说,虽然说是政府分20%多的收益、个体老板有60%多,村里有10%多,但实际上村里拿不到这么多,每年也就是3万多元。“我也知道应该修旧如旧,但是买不到蓝砖,村里也没人管。”他说。
另外,由于多度的旅游开发,原生态的风貌正在退出人们的视野。随着旅游开发,景区里的停车场、餐饮设施、宾馆、道路交通建设等为旅客提供方便的同时,却破坏了古村落原有的宁静和纯朴民风,而原住民的搬迁,则使村子丢了“灵魂”。
守住古村落这个“最后的家底”
专家表示,古村落是中国传统建筑精髓的重要组成部分,真实地反映了农业文明时代的乡村经济和极富人情味的社会生活,对于历史的传承,比文字记载更准确、真实。然而,古村落又是极其脆弱和不可再生的,必须对当前这些现状加以重视,使古村落能够真实、完整地传承于世。
山西大学城市设计学院副教授霍耀中表示,地方政府在新农村建设中应做好古村落保护的规划,保护其人居环境。有些老房子光线不足、年久失修、位置不好等,这些问题应该得到妥善解决。在保持古村落格局、外观、院落的同时,合理地增加各种生活设施,例如,卫生间、文化站、医疗卫生场所等,提高居住质量和安全性。
“村落必须是人居住的环境,作为聚落中的人也是需要进步和现代化生活的。这种“老戏新装”的保护方法可行性非常大。”霍耀中说。
记者调查了解到,政府财政投入的不足,是古村落保护困局的症结所在。要想解决资金缺乏这一难题,除了国家要下拨古村落抢救保护的专项资金外,还要提高地方政府的文化遗产保护意识,规定出地方各级财政对古村落保护投入资金占本级财政支出的最低比例。
冯骥才曾表示说,我国城市风格和个性已荡然无存,能否守住古村落这个“最后的家底”,现在还是未知数。如果不抓紧采取措施,很多古村落可能人们还没来得及认识,就要失去它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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