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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发老贴:玉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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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8-3 17:19:4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b>在翻老贴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很久以前发在这里面的一篇小说,连情节自己都记不住了,但没想到在这里还保存的这么好。虽然也没有多少的人看,但还是翻出来重发一次,稍做一下整理,以记念写小说的日子吧。</b></P>
<><b>=======================================</b><b>罗阳故事集--玉蝴蝶

</b>1。 深夜11点的时候,我还骑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那一年我才高三,因为面临着高考,每天晚上我要在学校里呆到10半左右,才能回家。
  我住在城南的一幢租来的民房里,从学校回家,要经过一条小巷子。小巷子的一边是一片破烂的居民区,都是几十年前独门独户的农民房子。一边是一些破旧的工厂和一个大垃圾场,一到晚上就阴森森的,所以,尽管路途比较远,我还是绕道走,沿着大街走一圈,避过那片区域。
  那天晚上,也没想过要走近道,但经过那个路口的时候,却没缘由地停了下来,伸长了脑袋向巷子里面看了看。巷子很深,里面稀稀落落的几盏灯,很暗。因为夜深了,巷子里也看不到一个人走动。我突然来了一阵好奇心,车把手一转,就进了巷子。
  巷子里真的很静,静的有点让人发毛。巷子边上的破工厂里是破旧倒塌的厂篷和一些荒弃的原料,木头啊,石头啊,烂铁啊什么的。因为没什么灯光可以照的到,所以黑呼呼的一片,有些寒碜碜的凉意。巷子另一边是居民房,但是这一带的居民似乎都休息的特别早,也几乎没有什么灯光了。
  巷子在前面拐了一个弯,进入了一段下坡路。我急着回家,所以骑的很快,进了下坡路后,我猛踩了几脚,车像飞一样向下冲去。
  但是,还没下到下坡路的一半,我就发现了一个要命的问题:车的刹车不行了。我试着刹了几次车,车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是越来越快了。我的车技一直不是很好,再加上心慌,车就不受我控制了,飞速地在马路上摇晃起来。
  车很快地向一边靠去,我拼命地转着把手,尽我所能地维持着平衡。我心里清楚,下坡快完了,前面就是一个小上坡,在那里,等车速慢了再摔,不要让我折手折脚就行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的算盘还没有完,车就向路边一颗大树撞去,我一转笼头,车就冲向路边的房子,连人带车撞向一幢房子的大门,发出哄的一声巨响。
  我好像全身都没有感觉了,不过脑子还清醒,我试着想爬进来,可是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我数着数,一直数到五十几时才发现手可以动了。谢天谢地,我的脚也能动了,终于能爬起来了。
  我刚爬起来,那房子的门砰地开了,一个约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女子站在门口,有点生气地问我:干什么啊,三更半夜的?
  我苦笑着道歉,哎,谁叫我倒霉啊。
  那女子哼了一声,好像根本不知道我刚刚摔了一个大跟头,看也没看我一眼:有毛病。砰地把门关上了。
  我叹了口气,弯下腰去拉车,弯到一半,才发现腰也弯不下去了。
  那天,直到回到家,我才发现,左手和左小腿都擦了一大片,几乎都是血肉模糊了。
  奇怪的是,第二天,我拉着车到修车铺去修车,那个修车师傅一脸不高兴地看着我:哪出毛病啊,刹车不是好好的吗?
  我试了试车刹,真的灵得很哦,昨天晚上好象车把手都撞歪了,可是现在怎么也变好了。谢天谢地,可以省点钱。昨天晚上可能是脑子撞昏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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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楼主| 发表于 2004-8-3 17:28:06 | 只看该作者
2。 那天晚上摔了个跟头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抄近道了,也从来没有想过再在那样的深夜再去走那条小巷子。可是,在两个月后的一天夜里,我又莫名其妙地进了那条小巷。
  那天晚上也是11点多了,几乎和上一次一样,当我进了那段下坡路时,我猛踩车踏板,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下去。
  上一次的噩运几乎是一模一样地降临到我的身上,我的刹车毫无作用。我的脑后凉嗖嗖的,两只手软乎乎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自行车绕过一颗树,砰的一声,又撞在房子的大门上,我的头向前栽,前额也砰地撞到门上,然后,从车上滚了下来。
  我躺在地上,听着门里一个人嗒嗒地从楼上走下来,走过铺着大理石的地面,那脚步声在深夜里好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空洞而又神秘。
  门砰地打开了,我挣扎着爬起来,天哪,又是上次那个女子,一张杏子脸,还有一头长长的头发,半边脸都遮在头发里面,头发的末端染成淡淡的橙色。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套衫,露出两条长腿,脚上,穿着一双很尖的高跟鞋。
  她冷冷地看着我,半天才说,怎么又是你,又在干什么?
  我心头撞鹿般,左臂――又是上次擦伤的那个地方――火辣辣的痛,说:我的车坏了,撞了。
  她冷冷地看着我:你怎么老是住我的门上撞啊?
  我拉起车子,伤口碰到了车把,疼得我哼了一声:我车刹坏了,下坡路,刹不了车。
  她看了看我的伤口,把门开大了一点,说:进来上点药吧。
  她转过身先走了进去,在她一转身的时候,套衫的下摆扬起,在她左脚脚腂处,我驀地发现一只飞翔的玉色蝴蝶。纹身,而且是莹光纹身,在黑暗中,玉色的光微微闪着。
  蝴蝶?妓女?人?鬼?狐仙?一连串的名词从我的脑海中掠过。
  客厅里只有一盏很矮的桌灯放在低矮的茶几上,黄黄的灯光从桌灯上方射出,把她的影子映在天花板上,映出巨大的影子。
  我坐在沙发上, 打量着客厅里的摆设。这是一个豪华级的客厅,和她破烂的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客厅的四壁装潢成橙色,一套橙色灯罩的壁灯;天花板上也是橙色的吊顶,豪华的吊灯;在对着门的墙上,有一个奇怪的小柜子挂在墙上,在柜子上方,有一块约半个平方米的白色墙面裸露着,和周边的橙色墙面十分的不协调。
  她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瓶红药水,帮我涂在伤口上。很痛,但我咬着牙没有吱声。她了我,似乎笑了一下,但笑容马上就被她带有的那种冷冰冰的感觉淹没了。
  上完药,她就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我,也不说一句话。
  我想我是应该走了,虽然,虽然这样走了我可有点不情愿。
  我说,谢谢你了,真的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她走到门边上,为我拉开了侧掩着的门,在她走动的时候,那只蝴蝶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高考前的复习十分的乏味,在一个周末,我和同学安一起到去街上玩,想就此松弛一下紧张的神经。
  我们从我住的地方出发,一直往市中心走,我们又经过那条小巷口,那只玉蝴蝶又飞进了我的脑海。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我对安说。
  什么人?他奇怪地看着我。
  去了就知道了,我说,当然是一个很奇妙的人。
  那是在白天,所以,小巷子里还是有一些人在走到,那些居民房都不像晚上那样大门紧闭,都还开着门。在民房的对面的破旧工厂里,一些工厂还继续开工,从那些又黑又旧的烟囱里还升起一阵阵的浓烟。
  我们慢慢地骑着车,我尽可能地想把四周的景象收入脑海,然后和我记忆中的在那些晚上看到的景象一一对照。
  下坡路,大概有15-20度角,够陡的。我捏了捏刹车,一切正常。
  小心点,我对安说,下坡路,不要太快了。
  我们顺利地来到了那里,大门外有一棵大树,我就是想避开这棵大树才不得不转开车把,撞到里面的大门上。
  我骑到大树边上,下了车,我对安说,到了。
  安有点疑惑地看着我,不过还是下了车。
  我敲了敲门,门虚掩着,一推就推开了。
  有人吗?我伸进脑袋。
  里面很黑,可能是我的眼睛还没适应过来,只有一束午后的斜阳从门棂上方的小窗里射进来,斜斜地照在对面的那面墙上,那片墙上,挂着那个奇怪的小柜子,在小柜子上方……
  我猛地抓住了安的手,心脏一阵狂跳,那柜子上方本来是一块裸露的墙面,但现在却是一幅黑白的大照片,照片时的人正是我前两次看到的那个女孩。斜阳的余光淡淡地洒在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显得很动人,但也很诡异。我知道,按照当地人的习俗,挂在这里的黑白照片是遗照。
  难道她在这段时间里出不了幸?我呆住了。
  安在旁边猛拽我的手,示意我出去,他可能也发现这屋子里有种特别的味道。
  我没有动,脑子里想着那只玉色的蝴蝶,直到一个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那也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她带着一种很惊异的语气说,你们在干嘛?
  我循声看去,一个女孩躲在大厅左侧的楼梯上,也是一件白色的套衫,也是光着两个脚腂,但我看不到她的脚腂内侧。
  她慢慢地从楼梯上下来,她也有一头长发,不过长发却盘在头上;我看到了她的脸,没错,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你们在干什么?她远远的就停住了,问我们。
  你还记不记得我,我说,上次,应该是上两次,我有些吞吞吐吐的,因为实在有点紧张,也许不是紧张,而是有些害怕,因为她的一张遗照式的黑白照片就挂在我对面的墙上,照片上的她就在那里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那种冷冷的眼神看着我。
  上两次,我都在你的门外摔倒了。我说,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我前言不搭后语,连安也在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你在说什么啊。她好像不耐烦了,没事的话,你们快点出去。
  你不记得我了,我说,你还帮我上药,你不相信我,我还知道你脚腂上有个玉蝴蝶的纹身。我拿出铩手锏。 
  她突然呆了一伙,我以为她不能否认了,有点得意地说,记起我了吗?
  她看了看我,眼睛里露出一丝惊慌,突然提高了声音说,你们快给我走,再不走,我要叫人了。
  我奇怪地看着她,她冷冷地看着我,和那个晚上一模一样。然后,她转身走了。她光洁的脚腂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
  她是我姐姐,她死了三年了。她在上楼的时候说。
3#
 楼主| 发表于 2004-8-3 17:34:45 | 只看该作者
<>3。我不记得我是怎样回到家的,不过可能样子还不是十分的糟,因为安还会打趣我。安说,你小子搞什么搞啊,高考前还春心荡漾啊。瞒着大伙在外面泡妞。
  他说了一大通,但最后被我一句话吓傻了,我说,我见鬼了。
  但是,那只玉蝴蝶并没有就此在我的脑海里消失,相反,她还是不时地跑到我的脑子里面来,甚至是在课间的余暇里。在很多时候,一下课,那飞翔着的玉色蝴蝶就在我眼前狂飞乱舞。我不经意间在草稿本上画下的,都是一只只飞翔的蝴蝶。
  同学们都说我发疯了,我说我见鬼了,当然,在我心里,我把这个“鬼”和那些善良的女鬼女狐联系在一起。现实是如此的乏味,为什么不能到虚幻的世界里寻求一份安慰,况且,我有着那样的经历。
  同学们没有一个人相信我,连安后来也慢慢地转变了,他说那蝴蝶是我的幻觉或者就是不是纹身而是贴纸。一个晚上,你从车上摔下来,一个女孩子见你可怜给你上点药,是很正常的事,是你多情才这么一厢情愿地想象出这样一个故事来。安说。
  我说,怎么可能,真的是鬼,那晚上见到的女孩子真的有股凉嗖嗖的阴气。
  就算是鬼,也不见得是钟情于你的鬼啊。志接过话茬。志是号称我们班胆子最大的人,也是我们班最富有的人。他父母地外地做生意,他一直一个人守着一间空荡荡的大房子。他比我们都要大几岁,据说本来是在读中专什么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转到我们这里读高中了。反正他家有的是钱,没有办不了的事。最近他奶奶才从乡下赶来,照顾他高考期间的生活。因为有钱,所以在他身边倒有个不小的以他为中心的圈子,对别人的各种言语一直不以为然。
  不信,我说,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啊。
  志有点不屑,说,去就去啊,谁怕谁啊。
  真的要去吗?我看着志,其实,我自己的心里有点发毛。怀念是真的,可是一旦叫我去见她,我可还真的有点怕。
  一言为定。志蛮不在乎。
  志选了一个雨后的深夜。春夏之交,那样的夜晚很常见。街面上还有点积水,两边的房子还湿漉漉的,时不时有雨水从树下房上跌落的声音,寒碜碜的。
  我们骑车骑了一半的路,天上的乌云竟然散了大半,一轮弯月挂在上面,如水的月光把近处的远年的黑影都勾勒出来了,黑色的轮廓在月色下一清二楚。
  我们进了巷子的时候,我停了一停,看了看四周。志有点不耐烦,说,快点走啊。
  我看了看志,心里上了一阵凉意。
  那段下坡路,我骑在前面,我不时提醒志小心车刹,志满不在乎地笑我,去,自己看劳自己的车就行了。
  我看着前面的路,路上的积手里不时的映过残缺的月和一片片薄薄的云彩。前面就是那地方了,我努力不让自己往那地方看,双手抓紧把手,慢慢地降低了车速。
  突然,边上的工厂里,一洼积水从塑料棚子上倒了下来,发出哗的一声大响,我心里吃了一惊,对身后的志说,小心点,就到了。
  志没有回答,我想再说一次,可是话还没出口,身后的志突然一声大叫,从我身后冲了出来,直冲下陡坡,砰的一声,翻倒在地上。
  我跑到他身边,志倦成一团,双眼无神,嘴巴时喃喃着,鬼-鬼-鬼
  我叫着他的名字,抬头看了看四周,月色下的小巷子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月光映着近处咯上的积水、房顶上的瓦片,一闪一闪的炫人的眼睛。那片坟场一样的工厂里,月光黑色的阴影潜伏着。
  志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我拼命按住他,他慢慢又静下去,嘴里还鬼啊鬼地叫着。
  我想把他拉起来,可是,志重的要命,四周一个人也没有。那大树后的大门紧闭着,里面安静我要命,象是一座坟墓。
  我放下志,说,志,你要挺住。你放心,什么都没有。</P><>  我扶起我的自行车,空气中似乎在飞旋着一种奇怪的气流,飞过你的耳边时能听到呜呜的响声,我上了车,脑后感到凉嗖嗖的。车子也不如先前那样好骑了同,车轮里好象有什么软软的东西缠绕着。
  我不敢下车,一直骑着车到了巷子外面。我看到前面有一个小夜摊,那儿有一个公用电话。
  我不知道打电话给谁好,在按键的时候,我发现我的手颤抖的厉害。我想我按的应该是110,可是,电话里也是死一般的静。我绘志的家里打电话,可是按完键之后我才想起他家里只有她60多岁的奶奶。我颓然地放下话筒。
  小夜摊里人很多,七八张桌子前都坐满了吃宵夜的人,他们一直对着我笑,笑得很神秘的样子。我想我的神经快崩溃了,要不然,我应该会想出什么方法来。
  喂,小伙子,什么事啊?小夜摊的老板在问我,我看了他一眼,那是一个微胖的中年人,有两抹浓浓的黑胡子,就像,就像蝴蝶的两只翅膀。我看了看他,对他摇了摇头。
  我终于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里传来一阵很吵的笑声,我说喂的时候,很多人一起跟我说喂,听了好久,我才听到安的声音,然后,我听清楚了很多同学的声音。
  我说,志出事了。他们又是一阵大笑,他们说你骗谁啊,想耍我们啊。
  我说,志真出事了,你们快过来。再迟一点,要出人命了。
  我说完就撂下了话筒。
  那老板很奇怪地看着我。嘴唇翻动了一下,那只蝴蝶就飞起来了。
</P>
4#
 楼主| 发表于 2004-8-3 17:38:42 | 只看该作者
<>4。 我守在路口守了很长时间,安他们终于来了,他们还叫了一辆车。
  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志靠在一棵树上,好像是睡着了,但他的眼微微睁着。他面朝着月亮,我看了看,月亮正好停留在那棵大树的树梢上,好像是挂在那房子的窗前。
  第二天,我们去拉回了志的高档山地车,我们发现,在志的自行车的前轮上,系着一绺长长的头发,头发的前端,染成了淡淡的橙色。
  志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高考对他来说基本上已经是成为一个梦想了。好在他家有钱,我暗自庆幸,就算不考大学也不算什么,如果把别的人吓成这个样子,我就一辈子不得心安了。
  我们给学校的解释是出了场车祸,关于鬼的故事就在我们一群人当中流传,也在我们这一群人当中给埋葬了,没有人愿意提起这件事,我也不再把那蝴蝶想象成一个美丽的象征。如果不是不时要到医院里去看看志,这故事就应该到此结束了。
  志住院住了一个星期左右,才渐渐的恢复的神状,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还对我笑笑,没人的时候,他会对我说,你这臭小子真的什么事没有?
  我能有什么,不过当天晚上实在吓的够呛,虽然什么都没见到,不过过去了之后呢,好象那天晚上更多的是被志给吓坏了。
  我说,你好了,就谢天谢地了,要不然,我要一辈子负罪。
  志叹了口气说,好象她真的是钟情于你哦。
  我看着志,志很平静地躺在病床上,看不出什么异样。
  我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
  志看着我,看了好长时候,说,你知道那个女孩的故事吗?
  谁?我说。
  玉蝴蝶,那个脚腂上纹着玉蝴蝶的女孩。
  我看着志,砰砰地倒退了两步,退到病房门口,说,志,你可不要再吓我。
  志笑了笑,说,算了,等以后再告诉你吧,看你吓成这样。

  我在那巷子口走了无数次,但是我没有勇气再走进去。我慢慢地沿着人行道走着,心中满是玉蝴蝶,玉蝴蝶的故事。
  嘿,小伙子。好像是有人在叫我,我抬起头,一只黑蝴蝶。
  就是那个小夜摊的老板,他坐在一间售报亭里面,前面堆满了报纸,只剩下两抹胡子和半个头露在外面。
  小伙子,我看你很久了。他说。
  你不是摆小夜摊的吗?我说。
  对啊,他有点得意,我白天卖报纸,晚上摆小夜摊,过日子呗,这年头,赚钱不容易。
  有事吗?我有点讨厌他。
  你那晚上在巷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他问。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想知道什么。
  蝴蝶,一个纹着蝴蝶的女孩子。他眯着眼问我,对不对?
  我看着他,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你是外地人,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他轻轻的说,也亏你们这些学生,才敢在半夜里走那条巷子。
  我盯着他的双眼,他突然不敢直面我的眼光,避了开去。这里发生了很多事,我问。
  他点了点头,三年前,那女孩子也就你这种年纪吧,也还在上学,不过可能是中专,我记不清了。
  他抓过一只茶杯,猛地喝了几口茶:她长得很漂亮,她的双胞胎妺妺也长得很漂亮,你见到过的,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他继续说:她每天晚上都回家很晚,不知道是什么事。你知道,长得漂亮的女孩子总会有些闲话给人说的。她父亲
  她父亲?我接了一句。
  对啊,她父亲,一年前也死了,得了肝癌。她父亲问她在外面那么晚干什么,要求她以后早点回家。可能是吵了两句嘴,那女孩把门一摔就往外走了,可是没想到
  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她家外面是一个陡坡,那天晚上刚好有一个醉鬼,开一辆摩托车出了事,那车不撞别的,就直直的身她家门撞来,她刚好出来,给撞了个正着。
  我沉默着。
  哎,好惨的。他喝着茶:那姑娘被拉上一辆平板摩托车送医院去,就拉到这过的。他指了指前面的路。那姑娘的头仰着,半边的脸血肉模糊啊,还是我给了他父亲一件雨披,把她的半边脸给盖上了。从此啊,这里就不得安宁了。
  为什么?我问。
  听人说,她在学校有个男朋友,挺有钱的。老板变得神秘起来。
  是不是被抛弃了?我问。
  老板笑了笑说:两个人的事,外人是没人能懂的。不过,年纪轻轻就谈朋友啊,在别人眼里总不是件好事,再说,又是那么漂亮的人。你说对不对?
  我没有说话。我心里可不是那样想。可能因为我也还年轻吧。
  这三年来,往里面骑车的人都要摔的。老板说。
  报复?我问。
  那也不能那样说。老板说,你不想知道那个纹身的事吗?
  你知道?我问。
  老板诡秘地笑了笑,说,我在这里卖报纸有十几年了,听到得看到得连脑子放都放不去了。
  我看着他嘴唇上两抹胡子。
  那是新潮的玩意儿,年纪大的人没有一个会喜欢的。据说也是她男朋友的主意。还有,在她房里还有一块画着蝴蝶的布块。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听老一辈的人说,如果一个人生前的愿望还没有实现,人的灵魂是不能安宁的,它总会变成什么东西出现。如果把那些东西毁了,也就没事了。
  我低着头走了,老板还在那里长吁短叹。</P><>==============</P><>上一段出现了这个夜摊老板还情有可愿,可是这里出来讲故事的老板就是一个败笔了,而且明显出现了编不下去的迹象,嘻嘻。这老板讲故事太主动了,如果被动一点,是靠“我”一点点套出来的,可能效果会好一点,但我明显没有那样的耐心吧。
</P>
5#
 楼主| 发表于 2004-8-3 17:43:14 | 只看该作者
<>5。 高考的时候,志没有参加。但是我发现,经过那件事之后,我和志的距离明显地拉近了。
  在高考中,我发挥的还不错,在考试的那几天,我心里没有一点关于蝴蝶的想象。高考后几天,我们在志家里举行了一次聚会,除我我们一大帮男生外,还有几个平时谈得来的女生。
  大家酒饱饭足后,就聚在客厅里聊天。志那天很精神,说他老爸叫他去帮忙。过不了几年,我就是你们中的富翁了。他得意地叫嚣着。
  几个人附和着,说,发财了别忘了哥儿啊。
  志拉着我,说他第一个不会忘的就是我。我拍了拍他的手,把他按在沙发上。
  你们什么关系啊?一个女生鬼鬼地问。客厅里爆出一阵大笑。
  我们共患难的。志说。
  听说你们见鬼了?一个不知好歹的女生终于问出这句话。
  客厅里的气氛突然冻结了,没有一个人说话。我耳边又响起了一阵呜呜的气流流动的声音。
  别乱说话。好象是安的声音在说。
  大家喝点酒,高兴高兴。不知是谁又提来了几瓶啤酒。
  气氛又开始活跃了起来,几个男生拿着酒瓶子四处逛着,灌别人酒喝。
  不知又是谁大叫:别吵,好像有人在敲门。
  我们静下声来,门外面好象真的有人在走动。大家面面相觑,但没有一个人去开门。
  会不会是你奶奶啊?有人小声地问志。
  志想了想,不会啊,她早就睡了。
  我想关于玉蝴蝶的一世都是我惹出来的,关于鬼怪的故事也是我传播的,这门就我来开吧。我站起身,想起了志在医院说的那句话:好象她真的对你情有独钟哦,不禁笑了一下。
  我拉开门,门外是空荡荡的大街,一个人影也没有。
  神经过敏!
  我们去热闹的地方玩一个晚上吧。有人提议。
  几个女生胆子小一点,说,好吧好吧。
  不知谁卟的笑出声来,有人跑过去,哗地拉开了门,门外站着两个戴着面具的家伙。几个人推推搡搡地进来,长牙舞瓜地弄了一通,然后,面具被掀了下来,谁都已经知道那面具后面是谁了。当然是我的同学。
  大家笑成一团,四得都叫着鬼啊鬼啊的声音,整个客厅乱成一团粥。大家都倒在沙发上,卟卟地直吐气。
  我们给捉鬼去。不知道是谁出的点子。一群人趁着酒兴,说走就走,一眨眼就没有影子。
  房子里突然静了下来,我看了看客厅,除了我和大志,还有几个女生,就是安也被那股“狂潮”给卷走了。
  由他们闹吧,我说。我有点困了。
  志看看我,又看看那些女生,脸上一脸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个女生向沙发中间围了过来,说,我听他们下午就计划好了,他们真的去那里啊。
  去哪里?我问。
  去,去你撞鬼那里。一个女生紧张兮兮地说。
  对于我撞鬼有故事,我想我的同学都知道了,可是他们还是有人不愿意相信。好吧,一切由他们去了。但愿他们好运。
  我没有说什么话,志也没有说。我们俩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你们说说话啊,几个女生可急了。
  门还没关上,一股风吹了进来,吹的窗帘都飘了起来,几个女生尖叫起来。
  我起身把门关上,说:别叫了,这里是安家,又不是什么荒郊野外,哪能说有就有啊。
  我们还是出去吧,去人多一点的地方。一个女生带着哭腔,这里怎么感到越来越冷。
  我们出了门,沿着大街一直走,穿过了一个路口,就接近闹区了,几个大商场都还没下班,人来人往的,执闹的很。
  我们选择了一个露天吧,叫了几杯冷饮,几个人坐着,都没说话。
  我都快睡着了。
  志突然推了推我,我睁开眼睛。几个女生自个围着,叽叽喳喳地小声说着话。
  我看了看志,志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什么事?
  如果说你喜欢的人已经死了,但是她又一次次地在你眼前出现,你说,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怎么做。
  我吃惊地看着志。志用手指着前面。
  前面的商场里出来很多人,人群里,我突然看到了一个那个女孩,长发披肩,头发末端,染成淡淡的橙色,一件白色的套裙,脚腂裸露着,左脚腂上,一只玉色的蝴蝶。
  我的眼睛瞪的好大。
  她竟然慢慢地转过身来,同样是用长发掩着半边脸。她在看着我们,用一种微笑的眼神看着我们。然后,她抬起一只手,慢慢地掀开了掩在她脸上的半边脸。
  我看到的是一半和她另一半一样光洁无瑕的脸,但我还没来得及侧耳细听看,我听到身边的志砰的一声,脑袋撞到在桌子上。
  我忙转过身来看志,他嘴里还咬着半截吸管。但半个身子却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几个女生又是一阵尖叫。
  我扶起志,转身去看那女孩时,她已经不在了。</P><>===========</P><>有点像校园恐怖故事了,呵呵,虽然语言还有点生硬,不过比前几段感觉要好一点,毕竟,看过太多的校园恐怖电影了,嘻。
</P>
6#
发表于 2004-8-3 17:53:07 | 只看该作者
<>看过一次,但是又忘记了,可以回家慢慢地看!鸟老大你一定还藏着很多宝贝呢,都翻出来吧!</P>
7#
 楼主| 发表于 2004-8-3 17:53:20 | 只看该作者
<>6。那个女孩竟然是志曾经的女朋友,三年前,志的右脚踝那,也纹着一只玉蝴蝶,在那女孩死后,他在父母的逼迫下去洗了纹身。</P><>  如果是这样,我在说玉蝴蝶的时候,志应该已经知道了,可是志还是跟着我去见她。我不解,但我去问志的时候,志选择了沉默。</P><>  志不久就去了他父母那里,从此再没回来过。
  那个晚上,我的那一大堆同学骑着车绕着那巷子走了好几圈,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据说,后来,从那以后就没发生过鬼怪之类的事。不过,那段路一到晚上就很少有人骑车也是真的。
  她妹妹的情况我也不再知道。因为当年我就上了一所外省的大学。
  在大学里,有一次我在图书馆里意外地发现了一本书。那是一本很老的书,被堆放在书架的一个角落里,好像从来没有人读过。那是关于灵异学的书,书里记载着一些古老的巫术和一些灵异故事。
  书里说,在南太平洋的一些无名小岛上,当地的居民为了让灵魂永存,会有身上纹上图腾或者选择一件终身的饰物。在人死后,法师就把灵魂封存到图腾里或者饰物上,直到这个人生前的心愿都得到实现。而当这人生前的愿望得以实现之后,法师再毁去图腾或者饰物,以求灵魂的安宁。
  我想起那只玉蝴蝶。
  两年后的暑假,我回到了县城。城南那一带都进行了重新的规划,巷子那一带的民房和工厂全部拆了。我来到那里的时候,拆迁工程正在进行,巷子的两侧都围着两米多高的竹栅栏,已经和记忆中的模样面目全非了。
  但我有幸找到了那棵大树,大树也被围在栅栏里面。我爬过竹栅栏,来到里面。房子一侧的一堵墙已经被拆了,里面空荡荡的。但中间的那堵隔墙还没有拆,在墙上,那个小柜子已经被打开了,柜子上方,留着一块空荡荡的空白。
  我把小柜子拆了下来,后面也露出了一片白色的墙面,我拿了块砖头,把柜子的木板一块一块的敲了下来,但是什么也没发现。我又重新爬上了墙。
  我用砖头重新敲着墙面上白色的区域,果然,我听到了轰轰的好象是木头的共鸣声。我用力砸了一下,一块木头从墙里翘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小洞。
  洞里是一块手帕大小的绢块,上面画着一只彩色的蝴蝶,蝴蝶的比翼上,绣着一圈的银边线,看起来闪闪发光。
  我拿出绢块,来到外面的大树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把它烧着了。那只蝴蝶在火里跳了一下,慢慢地化成了灰。
  我身后,突然传来了阵阵的哄鸣声,我一回头,整座房子向我左侧圧了过去。我跑出几丈远,一个头戴安全帽的大个子正横眉竖目地看着我:你不要命了,跑到工地里面干什么?</P><P>
  三个星期后,我坐在书桌前给志写信。几年来,我们不通电话也不用互联网,却一直保持着信件关系。
  他曾给我寄了一块绢块,绢上画着一只彩色的蝴蝶,和后来我在那墙里面找到的一模一样。在绢块的一角,绣着英文单词“LOVE”。志说,其实这世上什么都是可以舍弃的,除了爱情。就算是死了,灵魂也要为爱情而受折磨。
  我问,为什么呢?
  心愿,他说。一直以来,他要让她来实现她的愿望。
  我对他说,不管是生人的心愿还是死人的心愿,都已经达成了。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她的心愿是什么?
  但是,如果说,为一个生人付出的爱是为了爱情,那么,为一个死人,付出的爱会是为了什么呢?</P><P>==================</P><P>我想,那个死去的女孩的愿意应该是让人云珍惜爱情吧,是不是哦?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
</P>
8#
 楼主| 发表于 2004-8-3 17:55:01 | 只看该作者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大笨钟</I>在2004-8-3 17:53:07的发言:</B>

<>看过一次,但是又忘记了,可以回家慢慢地看!鸟老大你一定还藏着很多宝贝呢,都翻出来吧!</P></DIV>
<>呵,没有了,这一篇要不是放在你这里,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哈,说起来还得谢谢你的坛子,让我怀念一下过去的小说,嘻。自娱一下!</P>
9#
发表于 2004-10-13 11:21:09 | 只看该作者
<>蛮有味道的,你说的那条巷子我知道啊,那棵大树旁边曾经是个坟墓------------</P><>啊----</P>[em12]别吓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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