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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攀越双溪大峡谷
冬天的深山里,天色很快就暗了。我们感激地望向那轮明净的月亮。虽说已残缺大半,但丝毫没有苍凉的味道。那晚的月光皎洁的,不带冷意的,洒向了整个大峡谷,洒在每个人脸上。
那天我们将身子贴在悬崖上。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抬头看月亮。奇怪处于这样的黑深谷中,竟没觉得冷,也丝毫没有畏惧。当格子总先我们往上爬去时,我们总有足够的信心。格子绝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他总在离我们七八米处,把绳子扔下来给我们,将我们一个个吊上去。几个男生,总选择在绳子两头中间、或在最下一头的危险位置,且面无惧色。有时,我们就踩在他们的脚背或者肩膀上去。
其实,爬了多高,身边有多危险,我们几个小鬼全然不知。我们只需心定神闲地顺着他们的步子爬去。只要你抓紧一棵树或者摸到了石壁的一角,你就抓紧它,脚下常常出现是枯草、悬空的情况,那么便要来回移动找可以支撑的石缝或者树根什么的。在攀登时基本上要做到寻找四肢中的三点固定点,使身体保持平衡。但有时,没地方搁脚,我们几个女孩子就全一摞地挂在树上,然后再等待格子探着了路,将绳子吊下来。
约莫攀登至半山腰了吧,我们稍抬头就见着对面峡谷的顶端了。我不记得格子他们这样一趟趟地将我们拉了多少回,反正我们每歇一处,都是容不得身子转动的。要不如壁虎般胸口紧贴者石崖,要不将屁股钩着了某处稍微突起的石尖上,就算是寻得安逸之处了。
有时,我和影子看着月亮,还聊着小时候照月的情景。看着满天的繁星,我们还在比划着星座呢。有几次,我们还设想着山中女鬼的出现,然后惊叫着抱在一块。其实归根结底,是这一伙男人,给了我们十分的安全感。(呵呵,第一次让我用男人称谓他们,他们该很自豪吧)
有次,格子前进几米后,突然惊喜得很,说这里很宽敞呢,我们几个小鬼呼得一下,抓紧了绳索,步子随之在悬崖上垂直朝上升去。动作如此敏捷,赢得了在场先生们的喝彩。其实,掌握了技巧,又消除了心理恐慌之后,我们攀登的技巧自然是得心应手了。落脚的地方果真不错,这回不仅可以将屁股方方正正得挨上去,还可备一只脚搭在树干上。大伙说,坐在这里睡上一晚上也没问题呢,只要拿绳子把大家都捆在一起,然后吊在树上。大家想,真是进退两难了,就决定这么干。
其实这种后顾之忧是没必要的。首先,是格子带的路,准备充分,他策划这次探险已足足几个星期时间。其二 ,格子从小就是野孩子,比这难度更大的都攀越过了。他做领路人,大家太放心了。其三,我们几个女生,除了亮妞,小时候还不是一样山里山外窜来窜去的。其四,只有亮妞稍属困难户,但四个男将不正都有表现一番的意思吗。况且,天黑,让我们忘了峡谷的险峻,起码连攀登最忌讳的恐高现象没办法发生。还有那晚月亮实在清朗亮堂,可以照着我们上升。
格子说,他研究过浪子的攻略,没往光秃秃的右边石壁走,而是选择了有树木的一边。格子经过分析,如此一来万一出现失误,也难以致残。再说,割破皮流点血,算不了什么。
我们紧挨着坐稳了,那个惬意啊。比哪次酒吧、茶楼坐的都舒服。影子提议唱有关月亮的歌。这可难不倒我。我和影子对音乐都相当发烧的。我们从儿时唱的《月亮船》《月亮月光光》唱到了众人都会哼上几句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弯弯的月亮》、《城里的月光》《月亮走,我也走》又唱起了《你看你看月亮的脸》《都是月亮惹的祸》〈舞月光〉,到后来我们搜肠刮肚回忆有关星星月亮的歌曲,直唱到我们都莫名其妙感动起来。这样一个心清神爽的明月夜,月亮光一样甜美的天籁之音。
其实说到底,那晚上的历险一旦事过境迁,到现在只剩下了感动。当四周黑xuxu的时候,山风在嘶叫的时候,或许脚边的蛇兄弟正在睡觉的时候,靠着虽然是悬空的石崖,但大家的心仿佛已拧成了一条绳,当确信抓紧它的时候,是那样镇定。在格子不断朝上开路时,我竟闪过这样的念头,前面如果没路了该多好,就让我停止在这样的空谷中,体验这微妙的感觉。
眼见着对面的峡谷与视角成平行了,马上就爬到公路了。就那么几米,还是几番折腾。格子朝我们呼到,前面原来是一大片的狼衣(书面称铁芒萁),本还以为是块岩石呢,探近看了,方知是两人高的狼衣。只好,先生们都分成几路探去。我趴在最后面,好象听前面的影子说月光吟在探路时被石头砸了一下背,不过问题不太严重。
将近公路,我们发现了灯光,好几盏。听到有人说话了,我们欢快地叫起来。
是杨梅洲的村民,还有杨梅洲在线网站的几个网友。他们接到村里消息,我们一伙午饭后峡谷探险一直未归,估计是困在峡谷里了。于是他们带了食物及热水,从6点多钟就开始寻找我们。
此时,才发现饥渴袭上心头。从晚上5点多开始攀登,现在竟是10点多了,我们在黑暗中竟攀越了近5个小时!
那天晚上,来寻找我们的寒风、快乐王、原野等人,用他们明亮的头灯,照着我们回往村子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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